一頓飯后,盛亦棠對男人的飯量有了重新認知。
這么比較下來,某人是不是也太省米了?
丁程鑫嗝——我不行了,我吃醉了。
丁程鑫挺著個肚子癱坐在椅子上,像是只漏了一半氣的米其林輪胎。
童小念嫌棄地搬離半米遠,
童小念頭一次遇見還能吃醉的!
她看向對面的閨蜜。
盛亦棠我說你也太浪漫了,來北城投個標還拖家?guī)Э?。這是玩兒得樂不思蜀,打算在這里安家啦?
盛亦棠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桌角的車鑰匙。
果斷討好。
盛亦棠言言從前天開始就念叨著想干媽了,連飯都吃不下。喏,這是她特意讓我?guī)н^來送給你的禮物,親手編的呢!
那是一只尼龍繩編的小烏龜,半個手掌大小,輕輕一扯,腦袋還能伸出來。
童小念愛不釋手。
童小念這是言言做的?也太精致了吧!
沒想到是隱藏的手工大觸?。?/p>
盛亦棠搓著手指,笑得格外和婉。
盛亦棠看在你干女兒這么有心的份上,你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
童小念兩眼呆滯。
表示啥?
啥表示?
終于被套路了的不祥預感呢?
……
一輛房車,四大兩小。
男人們負責掌握駕駛位,女人們負責閉目養(yǎng)神,順便哄娃。
盛言用塑料小刀切了黃瓜片,貼在兩位麻麻的臉上。
盛言兩位夫人,您的青瓜補水面膜已經(jīng)完成啦!本店新推出的青瓜泥泥套餐服務,請問有需要嘛?
脆生生的童聲落在耳畔,聽在童小念耳朵里,卻像是催命的魔咒。
她可沒忘上次小丫頭推出的“番茄泥泥”。
——那一坨紅森森的果肉糊在臉上洗都洗不凈,回家后她老爹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呢!
童小念那啥,童夫人今天就不享受了,給這位盛夫人來一套!我出錢!
盛言立刻高舉“產(chǎn)品”
盛言好噠!
晚了兩秒開口的盛亦棠:……
親閨蜜!
親閨女!
馬思舟是馬夫人。
就在她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才能躲過一劫,窩在沙發(fā)上看書的馬思舟涼涼開口。
他看著童小念,極為認真地又強調了一遍。
馬思舟是馬夫人。
童小念就立刻改口,
童小念啊!對!是馬夫人!
說著,還揶揄地看向正被女兒拿來實驗的好友。
童小念誰說女兒才是小棉襖,我看你家根本反過來了嘛,馬夫人!
盛亦棠抬腿就踹過去。
車廂里鬧成一團,駕駛室的兩個男人對視一笑,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淡淡的無奈。
丁程鑫吹了個口哨,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丁程鑫我這個預備役不敢聲張也就算了,你都成功上岸這么久,怎么在嫂子面前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眼風掃過,丁程鑫立刻縮了脖子。
丁程鑫我開車,我專心開車。
沿途風景如畫,十里樺廊如秋桂般金黃。
聽著身后傳來的笑聲,男人無聲彎了彎嘴角。
不是不敢。
是不舍得。
手機鈴聲打破了一車靜謐,看清上面的名字,馬嘉祺下意識蹙眉。
馬嘉祺喂。
梁婭小祺,你來北城怎么也不告訴我一聲!
梁婭略帶薄嗔的聲音飄出來,丁程鑫離得近,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精彩。
——呦呵!找過來了!
他要不要提醒一下后面的人???
馬嘉祺冷冷覷著他,免費為其提供近距離感受死亡凝視的人生體驗。
丁程鑫徹底閉麥。
電話里的女人還在繼續(xù),馬嘉祺煩躁地閉上眼睛。
梁婭我讓酒店準備了俄式午餐,聽說這里的主廚是酒店老板特意去莫斯科請回來的,一會兒你下來吃吧?
馬嘉祺不了。
梁婭立馬改口,
梁婭那我讓他們送到你房間,昨天你剛從榕城過來,也累了。
分明是輕快的語調,卻像是深夜時分落在鐵皮屋頂?shù)挠甑危须s惹人惱。
他揉著眉心,
馬嘉祺梁……
梁婭傍晚有一場歌劇表演,是你最喜歡的《蝴蝶夫人》,我剛好有兩張票,你來嗎?
耐心徹底告罄。
馬嘉祺平靜地敘述事實,
馬嘉祺梁婭,我已經(jīng)離開北城了。
梁婭離開?
女人陡然提高了音調,
梁婭你去哪兒了?
馬嘉祺我的行蹤,好像沒有必要向你匯報。
掛電話前,他冷聲提醒。
馬嘉祺忘了告訴你,我不喜歡俄餐,并且討厭《蝴蝶夫人》。
聽筒只剩下忙音,每響一次,就像腦子里的鐘擺敲擊一次。
渾身血液仿佛都快要凝固的疼!
助理敲門而入。
助理梁總,這是這幾天酒店的水單。前臺說,盛總的房間已經(jīng)在今天早上退房了,預繳的金額也已經(jīng)退回,請您過目。
退房?
梁婭狠狠瞇了眼。
手機屏幕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手指握著尚有余溫的機身,越收越緊。
……
一行人曉行夜宿,專門挑特色酒店入住,美其名曰體驗生活百態(tài)。
到榕城的前一站,童小念特意選了一處茶莊。
榕城產(chǎn)茶,郊縣山頭全都是綠茸茸的茶園。
一座座木質小樓矗立在半山腰,樓宇間假山噴泉與漫天碧色融為一體,清新自然。
盛亦棠下了車,忍不住張開雙臂,呼吸這難得的好空氣。
童小念巴巴跑過來和她擺了同款姿勢。
還央求小舟擔當攝影師。
童小念姐妹同心!耶!
盛亦棠嫌棄地不行。
她不明白,明明是如此雅致的景色,為啥這貨非要穿上亮黃的沖鋒衣,還配以艷粉色的紗巾?
簡直是破壞了滿山美感!
只好默默站遠了些。
等丁程鑫停好了車,莊園老板已經(jīng)把鑰匙送了過來。
男人你們好!房間早就收拾好了,我?guī)銈冞^去!
一行人跟著他穿過山莊,來到后院。
兩棟聯(lián)排的白色小樓矗立眼前,四周用竹籬笆與茶園相隔。
池塘回廊,假山流觴,自成一番天地。
倆寶貝喜歡得不樂了。
盛言哥哥你快來看呀!這里有魚!
盛言扒在池塘旁邊,眼睛都瞪圓了。
馬思舟你站的太近了,危險。
馬思舟輕輕拽著她的衣角。
盛言哇!好大好肥的魚呀!
滿腦子都是清蒸紅燒還是直接熬成魚羹,盛言轉過頭,朝媽媽喊道。
盛言媽媽!我們今晚吃魚魚!
盛亦棠咧了咧嘴,向一旁的老板道歉。
盛亦棠對不起,孩子開玩笑的,您別介意。
老板還沒說話,一旁的娃爸已經(jīng)淡淡開口。
馬嘉祺多少錢?
老板:
男人哈?
馬嘉祺耐心重復,
馬嘉祺買下池塘里的所有魚,多少錢。
淡漠的表情,波瀾不驚的語調,只等對方說個數(shù)字,劃卡成交。
老板十分為難。
男人這位先生,我這是觀賞魚,有毒的,您就算給再多的錢,它也不能吃?。?/p>
丁程鑫迅速與童小念對望一眼。
艾瑪。
忍住。
不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