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新然麻煩您了張主任。
一個小時后,邱然終于從療養(yǎng)院里走出來。
邱新然盛南月就麻煩您照顧了,我改日再來看她。
張主任親自相送,眉宇間絲毫未見異色。
張主任您客氣了,別的不提,單是邱老師當年對我的栽培之恩,我為您做什么都是應該的。
邱新然多謝。
邱然帶上墨鏡,回首看了一眼四周,鉆進那輛早就等在一旁的商務。
發(fā)動機的轟鳴聲在這深山中格外刺耳,張主任送走了人,轉(zhuǎn)身走向療養(yǎng)院大門。
卻被一位從樹后躥出來的女人攔住。
梁婭您就是張主任吧?
張主任狐疑地看著她,
張主任你是?
女人笑笑。
梁婭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為這里的主任,卻勾結(jié)外人給病人施加傷害,進行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
這件事若是曝出去,恐怕你們整個療養(yǎng)院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張主任心頭一緊,下意識避開她的視線。
張主任這位女士,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抱歉,我還有工作要忙,失陪了。
張主任側(cè)身要走,卻再次被她攔下。
梁婭張主任不聽我把話說完,是心虛了嗎?
那女人一身干練的職業(yè)裝,黑超遮面,頭上還戴了頂鴨舌帽,整個人的打扮簡直和邱然如出一轍。
只不過前者是來找盛南月的茬,她卻是想要和自己過不去。
張主任神色一凜,正色道。
張主任說話是要負責任的,你什么證據(jù)都沒有就在這里紅口白牙地污蔑我,當心我告你誹謗!
梁婭誰說我沒有證據(jù)。
女人輕聲一笑,從包里拿出手機,給她看了一段視頻。
視頻里,邱然手執(zhí)一柄剃須刀,一下一下,將盛南月剃成個禿子。
而從畫面里不難看出,盛南月拼命哭喊,卻無一人來救她。
整個過程持續(xù)了足足半個多小時,無論院方事前知不知道邱然的來意,一個管理疏忽的責任是跑不掉了。
何況,她本就問心有愧。
張主任深吸一口氣,看向那女人,
張主任你是病人家屬?
梁婭不算是。
看她氣定神閑的模樣,也的確不像是來討說法的。
既然不是家屬,不是為了情誼,那就只能是為利益了。
張主任伸出兩根手指。
梁婭二十萬。我給你二十萬,你把這段視頻交給我,并保證以后絕不以此威脅療養(yǎng)院和視頻里的這位女士。
二十萬?
梁婭忍不住大笑出聲。
她要的是盛亦棠身敗名裂,區(qū)區(qū)二十萬,夠得上這里面的哪個字?
張主任不夠嗎,那就五十萬!
梁婭張主任好像誤會了,我并不是為了錢,事實上,我們并不是敵人。
梁婭巧笑,在對方費解而擔憂的目光中,提出合作的可能。
梁婭我的目標不在療養(yǎng)院,如果您愿意,我想我們可以成為伙伴。
您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配合我說這一切都是一個叫‘盛亦棠’的女人指示的 ,我保證療養(yǎng)院沒事。
盛亦棠?
那不是盛南月的姐姐、如今的馬夫人嗎?!
張主任下意識便要拒絕。
在榕城,誰的擔保都不足以支持她和馬氏抗衡?。?/p>
梁婭看出她的擔憂。
梁婭張主任家里還有一個在國外留學的女兒吧?在外面讀書,每個月的費用可不低呢。
如果您丟了工作,失了名聲,她可要怎么生活呀。
張主任你......不許你對我女兒做什么!
梁婭你女兒怎么樣都掌握在你的手里,張主任,要不要合作,還請給我一個答復。
一旁是女兒,一旁是恩師,張主任緊緊扣著掌心,半晌后,只能無奈屈服。
張主任好吧,我答應你,可是你必須保證我女兒的安全!
梁婭呵,放心,我對你女兒沒有興趣。
梁婭重新帶上墨鏡,哼笑著離開。
盛亦棠,盡情瀟灑吧。
你的好日子,就快到頭了。
她走得急,沒看到身后的張主任彎起唇,偷偷撥了一個號碼。
......
馬氏最近十分安寧。
受福利院事故的風波影響,眾人心中多少都有些打鼓,擔心公司是否真的出了問題。
好在事件處理得十分迅速,公司內(nèi)部何總和姚總坐鎮(zhèn),流言雖然有,但也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唯一引起不小祺波的,大概就是有一位股東決定退市,將手中股票盡數(shù)轉(zhuǎn)讓給馬總了。
馬嘉祺利落地簽下名字。
馬嘉祺資金不小,銀行那邊需要幾天來周轉(zhuǎn),我會親自給您盯著的。
在他對面,一位發(fā)須皆白的老者含胸坐著,模樣頗有些局促。
老者馬總,實在抱歉,這個時候我做了逃兵,是我對不起公司,也對不起你。
馬嘉祺趙老這話就嚴重了,回收股份是我提出來的,您只是在我的建議下做出選擇而已。
馬嘉祺微笑,親手替他倒了杯茶。
馬嘉祺趙老寬心,您曾是我爺爺?shù)牡昧Ω蓪?,這些年又為了公司鞠躬盡瘁,想要回去頤養(yǎng)天年也是應當?shù)摹?/p>
趙老嘆了口氣。
老者這理由聽起來很官方,可事實的確是這樣。
老者我老了,不中用了,早就不是當年那個走南闖北的身子骨了。
老者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幾年,趁著還能動,想多陪陪兩個孫子,也想再去外面走走。
老者我這個年紀的老家伙即便留在公司,也發(fā)揮不了什么光和熱了。
老者其實我只比你爺爺小五歲,早在他退休的那年啊,我就該走了!
老者對了,前兩日我在醫(yī)院碰見了你爺爺,他臉色看起來不大好,是怎么了嗎?
前兩日?
那不就是嚴浩翔帶爺爺去檢查的那天嗎?
馬嘉祺下意識直起身,問道,
馬嘉祺您說的是嚴氏醫(yī)院嗎?
老者是啊,就是嚴氏。我本來打算去和老哥哥說幾句的,只是醫(yī)生催得急,就只好先去抽血,回頭一瞧老哥就不見了。
我也只是關(guān)心已一句,既然他回去沒和你說,想來應該是沒什么大事吧。
男人微笑,薄唇卻抿成一道直線。
以爺爺?shù)男愿?,若結(jié)果真的無事,定會和家里說。
甚至用自己身體不適來為借口來討酒喝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過。
他什么都不說,反倒讓自己更加擔心。
送走了趙老,馬嘉祺撥通嚴浩翔的電話,開口便問老爺子的身體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嚴浩翔正巧拿了報告單出來,聽到這話,緊鎖的眉頭瞬間就崩開了。
嚴浩翔老馬啊,你是付費了什么千里眼的功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