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盛亦棠吃的是無比煎熬。
好幾次她都想直接拽著男人從餐廳告辭,卻只能生生忍下來。
好不容易等全家人都放下筷子,她一肚子的問號就快要憋不住了,于是猛朝他使眼色。
馬嘉祺會意,拒絕了言言騎大馬的請求。
馬嘉祺爸爸和媽媽還有事情要商量,咱們明天再騎好不好?
小姑娘撅了嘴。
盛言可是言言想今天呀,言言都好久都沒騎馬啦!
扒拉手指頭一算,上次和大花親密相處,還是上上上一周呢!
馬妱掃了夫妻倆一眼,湊近大侄子的耳朵,嘀嘀咕咕說了一串小秘密。
馬思舟的小臉由輕松轉(zhuǎn)為嚴(yán)肅,跳下椅子,走過來牽住妹妹的手。
盛亦棠言言聽話,不要耽誤爸爸和媽媽創(chuàng)造馬膠水,哥哥帶你去找大白。
盛亦棠:?。???
馬膠水這個名字,怎么聽著還有些耳熟呢?
盛言頓時就明白了。
從前姑姑說過,重組家庭要有紐帶,馬膠水就是他們家的強力紐帶,他們的一切思想和行動都要為馬膠水讓路!
于是反握住哥哥的手,拉著他跑出去了。
那動作,比奔赴餐廳吃飯的時候還快呢!
盛亦棠懵懵地看著他們提要求,又懵懵地看著他們跑遠(yuǎn),把求知的目光投向小姑子。
馬妱腳底打滑,立刻起身溜了。
咳,她還沒結(jié)婚呢,光明正大尤其還是當(dāng)著爺爺?shù)拿嬗懻擃伾掝}不合適,不合適。
盛亦棠雙問號臉。
盛亦棠這是這么了?一個個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馬嘉祺咳,沒事。
馬嘉祺掩唇輕咳,睫毛遮住一閃而逝的笑意。
馬嘉祺你不是想聽我的解釋嗎,走吧,我們?nèi)俊?/p>
于是第一個問號重新奪回主動權(quán)。
進(jìn)了書房,盛亦棠迫不及待關(guān)上門,還未等男人坐下就問道。
盛亦棠你支持和溫如涼合作?為什么?
馬嘉祺別急,聽我慢慢說。
馬嘉祺把輪椅拉到自己身邊,一邊替她捏著腿,一邊解釋道。
馬嘉祺我支持合作,也有兩點原因。
第一,溫如涼的確恨秦遙,恨到哪怕那個男人暈倒在她面前,都不會看上一眼。
盛亦棠打斷他,
盛亦棠這么生動,難道以前發(fā)生過?
馬嘉祺沒錯。就在去年群星盛典的后臺,這一幕切切實實發(fā)生過。
馬嘉祺頷首,聲音里裹了一層笑。
馬嘉祺當(dāng)時活動已經(jīng)結(jié)束,后臺已經(jīng)沒有多少工作人員,兩人的位置又比較偏,以至于秦遙在暈倒半個小時后才被路過的搬運工人發(fā)現(xiàn),還險些延誤了救治時機。
如果不是那地方恰好有監(jiān)控,恐怕沒人會知道,他暈倒的時候正在和溫如涼說話呢。
這么絕的嗎?
哪怕他死了,也不會看上一眼?
盛亦棠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像是覺得這女人太過狠心而更加不喜,又像是對她轉(zhuǎn)身的利落動作表示贊同。
嗯,如果溫如涼下午說的都是實話,那么代入到她的經(jīng)歷,這么做的確是挺爽的。
而且反推回去,她的離開,恰恰為她在咖啡館的說辭增加了可信度。
馬嘉祺繼續(xù)道。
馬嘉祺溫如涼的恨,只會讓她加倍賣力地去搶秦遙的客戶資源,這對馬氏來說,將會是一筆不錯的利潤項。
盛亦棠若有所思,這回倒沒急著反駁了。
盛亦棠那,第二點理由呢?
馬嘉祺第二,放眼整個榕城,她想對付秦家,就只能依附我們。
秦家經(jīng)營多年,根深樹大,而她不過是一片葉子,想要撼動這棵樹,就只能依靠另一棵。
盛亦棠明白。
不僅明白,她擔(dān)心的恰恰就是這一點。
盛亦棠‘依靠’是書面用語,說的直白一點,她不過是想要利用我們罷了。
盛亦棠你就不怕她遇到一個更有力的依附對象,再一腳把我們踹開?
馬嘉祺不可能。
馬嘉祺回得斬釘截鐵,倒讓她頗感意外。
盛亦棠不可能?
馬嘉祺這世上,不會有比馬氏更強大的集團體。
而且對她溫如涼來說是利用,對我們來說,又何嘗不是呢?
男人微微一笑,側(cè)頭看著她,任燈光在他清雋的側(cè)顏投下斑駁的影子。
馬嘉祺亦棠,你要對我有信心,對我們有信心。
胸腔漫上一層層溫?zé)岬乃?,盛亦棠整個人好似泡在泉中,明明是熟悉而親切的感覺,卻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她面前的這個男人,如此自大,如此狂妄。
可她卻相信他的話。
那是連靈魂都愿意奉上的篤定,只要他承諾,就一定會做到的篤定。
被那樣一雙眼睛注視著,盛亦棠緩緩吸了一口氣。
她握上男人的手。
盛亦棠好,我同意。
不是因為相信她,而是相信你。
只要調(diào)查清楚溫如涼沒有說謊,馬氏,可以和她合作。
馬嘉祺柔柔一笑,伸手扣住她的后腦,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
馬嘉祺謝謝你的信任,我的股東大人。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
城中村的拆遷文件果然很快就發(fā)布下來,有劉自洋在,這個項目的承建方還是落在馬氏手里。
只不過他叮囑了一句,#這兩年馬氏負(fù)面消息不少,醫(yī)院群的項目絕對不能再出事,否則,恐怕就不只是影響口碑這么簡單了。
馬嘉祺頷首。
劉自洋您放心,這次的項目從頭到尾都是馬氏集團負(fù)責(zé),不合作,就不會有風(fēng)險。
劉自洋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秘書走了。
盛亦棠腿腳不便,只坐在車?yán)锏龋昼姾蠼K于看到了闊步而來的男人。
盛亦棠怎么樣?
她扒著車窗問。
馬嘉祺比了個OK的手勢。
盛亦棠呼,那我就放心了。
盛亦棠松了口氣,向后靠在椅背上,緊握的手指終于松開。
男人上了車,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直接向西而去。
盛亦棠咦?這不是回家的路呀?
馬嘉祺去慶功。
慶功?
哪有兩個人的慶功!
盛亦棠正想說不如過兩天改成公司聚餐,馬嘉祺卻已經(jīng)一腳油門轟了下去,開得飛快。
那,就當(dāng)是吃膩了家里味道,出來改改口味好了。
餐廳在西郊的榕城塔,一家以菜色和服務(wù)而聞名的旋轉(zhuǎn)餐廳,從前她也和客戶來過幾次,只是卻從來不知道,這家餐廳還有頂樓?
確定是她也是餐廳會員沒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