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幾十家記者就坐在這里,梁婭怎么敢說是。
更何況她本來也不是這個意思呀!
梁婭盛總這張嘴有多厲害,我們都是見識過的,一向最會歪曲別人的意思了。
梁婭緩了兩息,找回主場。
梁婭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是懷疑相關(guān)部門了,明明是你在背后搗鬼,害得馬氏丟了名聲,丟了全集團的臉!
盛亦棠丟沒丟臉,也不是你說了算,數(shù)據(jù)才有信服力。
盛亦棠勾了勾手,秘書立刻遞上一份文件。
盛亦棠這是馬氏集團第一季度的財務(wù)報表,新鮮出爐,昨天我才拿到手里的。
盛亦棠第二部分經(jīng)營利潤模塊,可是清清楚楚寫著同比增長7%。
盛亦棠請問如果馬氏名聲真的受到影響,這百分之七的增長,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梁婭第一反應便是她在說謊。
可白紙黑字,切實的數(shù)據(jù)就擺在這里,她完全沒有理由自己打自己的臉呀?
梁婭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
夏桑榆和她說了,自從她離開集團之后,公司的利潤逐步走低,去年的報表上居然還出現(xiàn)了負數(shù)!
同比增長為正,她怎么可能做得到?。?/p>
盛亦棠你做不到的,不代表別人也不行。
盛亦棠冷笑,斜乜過去,眸光里滿是不屑。
盛亦棠有一句話,從前梁總還在馬氏擔任高管的時候我就想告訴你了,如今說也不算晚。
盛亦棠這人吶,千萬不要把自己想象得有多厲害。這個世界上比你優(yōu)秀還比你有運氣的人比比皆是,如果太把自己當回事,那只能被別人不當回事。
盛亦棠登高跌重,這個道理,你現(xiàn)在懂得也不晚。
梁婭臉上青白交加,她怎么也想明白這多出來的七個點到底在哪兒來的。
盛亦棠勾唇微笑,環(huán)著胸,靜靜欣賞她的窘態(tài)。
——嗨呀,沒想到她這個大嫂子,這么不禁逗!
沒錯,她就是在逗她,貓逗老鼠的那種。
夏桑榆沒有說謊,去年的利潤指標的確為負,只不過這負,卻是在集團總精算師的授意下進行調(diào)整的。
賬面數(shù)據(jù)和實際數(shù)據(jù),誰說非要一致呢?
只要不偏離行業(yè)值,就算監(jiān)管部門也不會來追究什么,甚至這還是他們愿意看到的。
只不過這其中的關(guān)竅,沒有個五六七八年的財會和精算經(jīng)驗的人是不會理解的,也難怪梁婭會上鉤了。
欣賞夠了,盛亦棠一言總結(jié),開啟新篇章。
盛亦棠想必針對我給集團抹黑的謠言已經(jīng)不攻自破。誰要是還有疑慮,那我也只能開一堂企業(yè)利潤與數(shù)據(jù)的分析課了,歡迎還沒聽懂的朋友們報名參加,放心,不收費。
盛亦棠那么為了節(jié)省時間,我們進入第二點。
盛亦棠你說我虐待盛南月?
梁婭輸了一盤,已經(jīng)恨上了沒有告訴她實情的夏桑榆,這一盤,她一定不能再丟掉!
梁婭沒錯!因為上一輩的恩怨,你對盛南月和她的母親懷恨在心。
梁婭你先是用不光彩的手段搶了你親妹妹的未婚夫,上位之后又對盛世公司連番打壓,逼得自己的親生父親只能到郊區(qū)去開一家小小的建材工廠!
梁婭而對于這個妹妹,你更是心狠手辣,生生逼瘋了她!
盛亦棠歪著頭,仿佛聽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言論。
盛亦棠逼不逼瘋的我們等下再說,我先糾正你一個問題。
盛亦棠只有同父同母的倆孩子才能稱得上是親姐妹的,我和盛南月不是從一個肚子里爬出來的,她怎么就成我親妹妹了?
盛亦棠你這么亂安名分,經(jīng)過社會學家同意了嗎?
梁婭你——!
盛亦棠我!
盛亦棠忽然拔高了嗓門,眸中柔和不再,而是滿滿的凌厲。
盛亦棠我剛才已經(jīng)說過了,我這個人,一向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盛南月是個什么東西,也配我動手對付她?可笑!
梁婭被她凜冽的眼神一瞪,竟有種被冰凌刺穿的錯覺。
她下意識打了個冷顫,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才穩(wěn)住身形。
梁婭大、大家都聽到了吧,這就是她盛亦棠對待自己親人的態(tài)度!
用‘東西’來稱呼自己的妹妹,我今天也算是開了眼了!
臺下記者們交頭接耳,紛紛表示,自己也開了眼了。
不過按照和盛總打交道的經(jīng)驗來看,他們還是暫且別發(fā)表什么言論了,他們怕用不了多久就被打臉,真的。
——但凡是和這位盛總對上的人,就沒有一個有好下場?。?/p>
盛亦棠這就叫開眼了?那我接下來要說的,恐怕會直接升級到震驚你全家地步呢。
盛亦棠莞爾一笑,來到盛南月面前。
盛亦棠妹妹啊妹妹,雖然這二十多年里你從來沒叫過我一聲‘姐姐’,但我心里是有你這個人的。
盛亦棠只可惜你自己選擇不當人,偏要去當畜生,我這個做姐姐的也不好攔你。
盛亦棠四年前你對我做過什么,你還記得嗎?
明明是柔中帶笑的語氣,可是落在盛南月耳朵里,卻不啻于最駭人的陰風。
不,刮來的不是風,而是一柄柄泛著寒光的刀子!
直接刺破她的皮膚,扎進她的骨血!
饒是意識已經(jīng)混沌,深入骨髓的恐懼卻還在。
盛南月緊緊抱著頭,哆嗦,閃躲,恨不得化成一縷煙,就此消失在這魔鬼面前!
梁婭你這是做什么???
梁婭沖過來,猛地將盛亦棠推開,
梁婭當著大家的面你就敢這么做,背地里,還不知道對月月做出什么事來呢!
盛亦棠我對她做過什么,你不是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嗎?現(xiàn)在也該讓我來說一說,盛南月都對我做過什么吧。
盛亦棠嘴角依然掛著笑,只是那笑容中卻有著化不開的悔,和無法忽視的恨。
盛亦棠四年前,我意外懷孕,在榕城某個縣城里誕下一對龍鳳胎。
盛亦棠而盛南月為了攀附馬家,買通了醫(yī)院主任,抱走了我的兒子,并謊稱這是她和嘉祺的孩子。
盛亦棠我離開醫(yī)院時,除了我的女兒,就只帶走了一張《死亡通知書》。
盛亦棠四年,整整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那個早夭的孩子,而四年后我才知道,原來懷孕、產(chǎn)子、假死,都是盛南月母女倆一手安排好的!
盛亦棠她們?yōu)榱怂^的權(quán)貴,生生拆散了我們母子!
盛亦棠如果不是我女兒生病求醫(yī),我又回到榕城,并偶然間和那個孩子相遇,恐怕這輩子直到死,我都不能和親生兒子相認!
盛亦棠語氣平靜,臉上卻布滿淚痕。
她深吸一口氣,卻沒有看向梁婭,而是定定看著輪椅上的那個女人。
盛亦棠妹妹,你當初害我的時候,可想到會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