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是要休息的,家長會結(jié)束后,沈妤初帶沈辰安去商場地下超市的電玩城玩了一圈,顯然孩子很高興,沈辰安經(jīng)常在學校里埋頭學習,很少有這種釋放天性的機會。
再次回到學校,已經(jīng)十點半了,蘇祁瑞竟然無聊的蹲在大門口等沈辰安,“終于等到你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闭f著與沈辰安勾肩搭背,看起來真是好哥們兒。
沈辰安眼神黯然,但依舊笑著,“我當然要回來呀。”他真的很想和姐姐一起住,但是無奈,姐姐很忙,而且他知道姐姐住的很差,他不能再過去麻煩姐姐。
沈妤初好奇的問:“蘇祁瑞也不回家嗎?”
“我是不想回家,沒什么好回的,姐姐,你忙吧!我會替你照顧好辰安的。”話說的可真像個小大人了。
門衛(wèi)大爺笑盈盈的幫他們打開門。
沈妤初也放心了,弟弟有好友,在學校也不會太難過,她和弟弟沒辦法一起生活,她的出租屋那么小,只能委屈弟弟留在學校,這也刺激她更得努力了,爭取兩人真正過上家的生活。
沈妤初想回去好好休息一晚,剛從校門口轉(zhuǎn)彎,就迎面碰上了趙晨楓,他靠坐在車頭,兩手插袋,看到沈妤初的那一刻,所有眼底的陰霾散去了,笑盈盈的走過去,“妤初,我終于找到你了,搬回來吧,我們重新開始。”
沈妤初愣在原地,一股喜悅涌上心頭,但隨后又被自己的理智打破,“趙總,您到底看上我什么?我不是美的不可方物,更沒有什么傲人的家世,對你而言,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價值?!?/p>
看著沈妤初轉(zhuǎn)身要走,趙晨楓跑過去拉住她:“妤初,你對我而言是很不一般的,我不在乎你家里的情況,從今以后,我們好好開始行嗎?”
沈妤初甩開他的手,“你不在乎我在乎,而且我們根本不可能重新開始,我們之間沒有那種可以重新開始的感情,只有交易,交易你懂嗎?你是要和我繼續(xù)交易嗎?抱歉,我現(xiàn)在拒絕?!?/p>
感不感情的,都無所謂,他們一開始就不是情侶,只有交易,更不可能存在重新開始和無休止的糾纏,其實趙晨楓來找她,她感覺得到,也許是有點感情的,可是如果要從一開始的買賣關(guān)系中過度到真正的感情,還是讓人不敢相信的,她知道自己這種情況,趙晨楓也沒什么可圖她的,但正因為如此,她才更不愿意成為一個被男人包養(yǎng)的情婦。
況且,趙晨楓是業(yè)界大佬,錢和權(quán)都很到位,多少人掙著跟他聯(lián)姻,多少人上趕著喜歡他,沈妤初闖蕩這么多年對這種事情心里有數(shù),她得罪不起任何一個,趙晨楓也不一定保護得了她還有她的家人。
“不是的,我是認真的,我一開始沒有想和你做那種交易,但是一開始我確實也只有這個辦法才能留得住你?!壁w晨楓有些著急,再次把沈妤初抵在停車位旁邊的店面的墻上。
“趙總,既然這樣,你想沒想過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你的圈子里,無數(shù)人在盯著你,我們的事許妍凌已經(jīng)知道,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如果再不及時止損,只會有更多的人來找我麻煩。”
她的眼眶已經(jīng)濕潤。
“我會保護好你的,我們以后天天在一起,只要有我在他們不敢碰你?!?/p>
沈妤初嗔笑,“趙總啊,我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呀,醫(yī)院里躺著的父親,還有初中還沒畢業(yè)的弟弟,他們呢?你能保證也保護好他們嗎?”
其實,如果不是xx公司那一次還有酒吧里任性的包場,兩人的關(guān)系也許會很隱秘,沈妤初也可以傍著這個大佬,可兩人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捅破,不得不盡快斷的干干凈凈。
“你放心,以我的能力可以保護他們的,你安安穩(wěn)穩(wěn)和我在一起好嗎?”趙晨楓欣賞沈妤初,她的外貌,她的氣質(zhì),她的內(nèi)心,都讓人著迷,他一直在嘗試,哪怕沈妤初對他有一點點感情呢?可現(xiàn)在看來,好像真的沒有感情。
沈妤初不愿相信他,只想跟他撇清關(guān)系,“趙總,優(yōu)秀的女孩多的是,您不差我一個?!?/p>
沈妤初語氣決絕,趙晨楓心如刀割,松開她,她毫不顧忌的打車走了,看著她的背影,趙晨楓掩面哀嘆。
回到出租屋,沈妤初的心情還是沒能平復(fù)下來,她不爭氣的哭著,拿出床頭柜里趙晨楓送她的昂貴玉鐲,她沒有戴過,父親的藥錢又漲了,她必須搞多點錢,存額也不太夠用了。
第二天一早,她拿著手鐲去了很遠的玉店,那邊的收價高。
老板瞪大了眼睛看著這枚玉鐲,連續(xù)問了好幾遍,“你真的確定要賣嗎?這個玉鐲質(zhì)地很純??!而且玉是有靈氣的,人和玉氣場相連,一般都是不賣的,你再想想,真的要賣嗎?”
沈妤初把盒子推給老板,很堅定,“我確定,而且這個玉鐲我沒有戴過,是朋友送的?!?/p>
老板更是驚疑,仔細端詳,“唔,你朋友出手真闊綽,這個玉鐲可價值不菲啊,你既然確定的話,我們直接走流程吧。”
“好。”其實她也吃驚了,沒想到一塊小小的玉鐲,竟然會有價值不菲的評價,果然是貧窮限制了她的想象,不過再貴能貴到哪兒去。
兩人就這么商定好,沈妤初再次去了醫(yī)院,又到了繳費的時候,她趴在柜臺上,一臉震驚,“你說什么?!”
工作人員被她嚇得后退幾步,又重復(fù)道:“您的費用已經(jīng)交過,一位姓趙的先生給你交了一年的費用,而且……換了貴賓房和進口的器材?!?/p>
本來沈妤初給父親開的病房和藥物就已經(jīng)是比較好的了,誰知道趙晨楓一來,開了貴五倍不止的上上等的設(shè)備和藥品,沈妤初的心仿佛在滴血,她和趙晨楓的關(guān)系還在僵持著,怎么可能白要他的錢,她就算五十年不吃不喝也還不起啊。
“能退回去嗎?”沈妤初嘗試挽回一下。
“不行的,已經(jīng)實施了?!?/p>
全完了,本來以為再也不會與趙晨楓有瓜葛了,誰知道這么一搞,她可就要使勁兒打工掙錢還債了。
沈妤初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父親的新病房,這些高級設(shè)備就是不一樣,連病房里的護工都更加貼心溫柔了。
那位護工戴著口罩正在清理著,看到她來了,笑盈盈的打著招呼:“小姐,來看父親啦,情況穩(wěn)定,您放心。”
沈妤初禮貌的笑了笑,護工走了出去,她坐在父親身邊,看著父親的樣子,總覺得父親在好轉(zhuǎn)了,她總覺得父親能繼續(xù)長命百歲。
可是醫(yī)生說了,父親的情況不具備做外科手術(shù)的條件,來治的時候肝腫瘤就已經(jīng)入侵全身了,即使用再好的藥和設(shè)備,也只是吊著一條命了。
“哎~爸,只要你還在就好,無論花多少錢,無論多么辛苦,我都愿意?!?/p>
此時趙晨楓就在門外看著,沈妤初明確拒絕他兩次了,他想再試一次。
沈妤初走出病房剛好撞見他,上來就是劈頭蓋臉的質(zhì)問:“趙總,你這是什么意思?讓我拿著永遠還不起的錢,把我永遠鎖在你身邊嗎?”
“我只是想對你好,對你的家人好,讓你明白我的想法,以及對你的誠意。”趙晨楓眼神堅定,微微笑著,身為霸總的他,自信又迷人,沈妤初不敢多看,真怕自己被這精致妖異的男人迷惑。
沈妤初低下頭越過他,“就當我欠你的,有生之年盡量還給你?!笨赡芤惠呑佣歼€不起了。
她遺留無聲的靜默,空蕩蕩的樓道里只剩兩人相對的背影,高跟鞋如同劃破寂靜的利刃。
趙晨楓這個做法真的給了沈妤初天大的壓力。
沈妤初雖然走的瀟灑,但是她總覺得自己被什么無形的東西壓的喘不過氣來,她實在無法想象以后應(yīng)該怎么面對趙晨楓,這么多錢,動輒就是上千萬的“資助”,她怎么承擔的起?
欠趙晨楓的太多了,該怎么還?一輩子都還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