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昏過去的余鶯兒,燒退了之后就醒了過來,她感覺喉嚨十分干澀,睜眼看到明黃色的帳頂,她有些奇怪地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御前宮女沉香聽見動靜,便倒了一杯溫水小心遞給余鶯兒,“奴婢給宛答應(yīng)請安,宛答應(yīng)吉祥?!?/p>
余鶯兒被她這一聲聲的宛答應(yīng)給叫懵了,她接過茶喝了一口,道,“你怎么叫我宛答應(yīng)?”
沉香朝她笑笑,“回答應(yīng)的話,您昨個兒被皇上封了答應(yīng),封號宛?!?/p>
“宛?哪個宛?”余鶯兒纖長的眼睫輕輕顫了一顫,清秀有余的面龐還殘留著些小孩子氣。
她這樣問,其實(shí)也并不認(rèn)字,她只是覺得一切都太過于不真實(shí),讓她像是在做一場美夢一般,她需要更多的細(xì)節(jié)去確認(rèn)。
“宛答應(yīng),您的封號這這個字?!背料阍谕斜P上寫下這個字,她也是聽蘇公公說的,那時蘇公公的臉色可奇怪了呢!
余鶯兒眼里散出奪目的光彩,絢爛且瑰麗,全身心都處于一種歡欣雀躍的狀態(tài),她開心地拉住沉香的手,“這個封號真好聽,我好喜歡!”
沉香皺了皺眉,“答應(yīng)喜歡就好,宛字確實(shí)好聽,可……”
她忽然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余鶯兒哪里吃她這一套,便瞅著她直接問道,“怎么了?我這個封號還有緣故么?”
沉香嘴角在看不見的地方微勾,“那也不是,只是奴婢聽說先前選秀時皇上封了一位秀女,菀常在,只是和您的字不同,音卻是一樣的,那位主子也是新進(jìn)嬪妃里頭一份得封號的體面呢!”
余鶯兒皺起眉,她一個答應(yīng),位份可比不得常在,不過這宮里實(shí)際的尊卑還得看皇上的恩寵,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位主子了,只要她上進(jìn),壓那位菀常在一頭也并非不可能。
哼!且等著瞧吧!
余鶯兒此時還并不知道,關(guān)于她的消息傳遍了后宮,新人嬪妃對她既看不上眼也暗含忌憚,而自潛邸就服侍皇帝的妃子卻十分震驚,得知她一直在養(yǎng)心殿,見不著這一位宛答應(yīng),也還是坐不住,紛紛往景仁宮里跑。
別人不清楚,可她們對于宛這個字可是再避之不及不過,想當(dāng)年她們一個個都被這個名字的主人死死壓制,什么手段都使了,卻拿她一點(diǎn)辦法也沒有,她好不容易死了,怎么又突然多了一位宛答應(yīng)?這個字皇上怎么會輕易封給一個低賤的宮女?
而并不亞于她們震驚的是正在與皇帝談話的太后,她也是聽聞這件奇事才找來皇帝想問問具體情況。
“皇帝是說她和純元長得一模一樣,氣質(zhì)也完全相同?”太后十分驚訝,眉頭卻狠狠皺了起來,她看著十分高興的皇帝,頓了一下,嘆了口氣,“皇帝啊,哀家知道你對純元的感情深厚,有一個像純元的可心人在你身邊服侍,哀家也覺得不錯,只是皇帝你可知道萬事要有個度,那小宮女畢竟不是純元,且又無依無靠,這在后宮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華妃那性子也不得不考慮,皇帝你……”
雍正的精神狀態(tài)十分好,他聽了太后的話,知道太后是怕他太過寵愛宛答應(yīng),他也十分理智道,“皇額娘你的顧慮朕都知道,所以朕只封了個答應(yīng)。”
太后見皇帝有分寸,便略點(diǎn)頭,“皇帝知道把握就好,等過幾日皇帝得空帶上宛答應(yīng)一起給哀家也瞧瞧吧,若是個好孩子,哀家也會替你看顧看顧,”說著太后嘆了口氣,臉上漸漸浮出回憶的悵惘之色,“哀家人老了,也有點(diǎn)記不清柔則那孩子的樣貌了,宛答應(yīng)若是能有個孩子長得像她也挺好?!?/p>
皇帝聽著太后意有所指的話,內(nèi)心也是有些動容,“兒子多謝皇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