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鶯兒實在是對眼前的清形摸不著頭腦,她跟著孫姑姑進(jìn)了壽康宮,還未來得及給太后行禮,原本坐在高位的太后娘娘忽然慌忙下榻捧著她的臉哭得淚流滿面,悲喜交加,她那模樣像是在懷念一位故人。
“祚兒……額娘的祚兒,是你回來了嗎?回來陪額娘了嗎?”太后,眉宇間的思念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一種失而復(fù)得的狂烈喜悅更是壓垮了這最后一根稻草,她雙眼一閉昏厥了過去。
孫竹息驚呼一聲,上前扶住了太后,“快!來人!去請劉太醫(yī)!”
孫竹息和壽康宮的小宮女準(zhǔn)備將太后扶到床榻上去,卻發(fā)現(xiàn)太后的手死死的宛答應(yīng)的衣袖,不用蠻力抽不開,她掩下心里的驚異,朝還未緩過神來的余鶯兒道,“宛答應(yīng),勞累您搭把手將太后娘娘扶到寢殿罷?!?/p>
“哦…… 好?!庇帔L兒跟著二人將太后扶進(jìn)了寢殿里的床榻上,幫忙安置好。
她心里其實有些慌亂,太后似乎是見了她才暈過去的,若是怪罪下來……
孫竹息這時候才得空去注意宛答應(yīng),在她仔細(xì)端詳之下,竟發(fā)現(xiàn)宛答應(yīng)的樣貌和已出閣的溫憲公主有些相似,溫憲公主當(dāng)年之所以能留在京中,也是因為她與主子早夭的六阿哥十分相像,受盡先帝和主子的寵愛。
這樣想著,她再仔細(xì)一端詳,竟發(fā)現(xiàn)宛答應(yīng)身上這股孩子氣再加之她的臉,活脫脫就是……
心中驚駭之下,她終于確定方才她并未聽錯,太后娘娘確實喚的是六阿哥的名諱。
孫竹息在看余鶯兒,便是另一番心境了,她柔和得像是個慈愛自家小輩的長輩,“宛答應(yīng),太后娘娘這是十分喜歡您呢,她呀只是太高興了,奴婢服飾太后娘娘多年,您不必?fù)?dān)心,只是眼下還需您暫且留在壽康宮等太醫(yī)來診治過后再看。”
余鶯兒聽了這話,長舒了一口氣,小臉重新掛上笑容,心里想那鐲子送得也算值了,“那嬪妾就不擔(dān)心了,多謝姑姑!”
此時的余鶯兒頭頂縈繞上和上次在養(yǎng)心殿與皇帝初遇時一樣的光暈,這團(tuán)光暈細(xì)入她的肌膚骨髓,一點一點滋養(yǎng)著她的軀體。
只是這樣奇怪的景象無一人察覺。
孫竹息看著余鶯兒,越看越喜歡,見她還站著,便親自給她搬了軟凳,又端了些糕點來,“答應(yīng),這是壽康宮的廚子做的,太后娘娘平日最是喜愛了,您也嘗嘗罷。”
余鶯兒有些受寵若驚,愣愣道,“這…… 嬪妾可以在這吃嗎?”
在太后床榻前吃東西合適么?這姑姑莫不是要害我?太后娘娘還昏迷著呢!
孫竹息看著她軟和這目光,“答應(yīng)今日這么早去給皇后娘娘請安,想必是未曾來得及用早膳的,吃一兩塊糕點墊墊不打緊,太后娘娘不會怪罪的,就是怪罪,也是奴婢自作主張?!?/p>
余鶯兒抬頭看著她,微微上翹的眼尾掛著一抹俏麗的紅痕,“嬪妾就多謝姑姑了?!?/p>
她曉得乖巧,開始放心的認(rèn)真挑選起盤子里的糕點起來,最后她選了一塊淡黃色圓形的小點心,正好是能夠一口吃下去的大小,不會讓她失禮的掉出渣渣。
孫竹息見她一下就挑中了杏花酥,不經(jīng)得濕潤了眼眶,當(dāng)年六阿哥才五六歲,最是喜歡食甜的年紀(jì),其中最喜愛的就是這杏花酥,又一次?吃的急了噎住了自己,把主子嚇到之后,便讓御廚做成一次一口的大小,形狀也改成最好入口的,也就是現(xiàn)今盤子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