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宿被云時提著后脖子飛了十幾里地,暈了大半夜才緩過來。
“時姐姐,我還活著嗎?”亓宿終于醒了過來,看著旁邊坐著的顧時,虛弱地問道。
見他醒了,顧時走過去,剛一抬手,亓宿就縮進了被子里,“不要?。 ?/p>
叫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外面路過的小廝都嘖嘖搖頭,好慘一小郎君。
至于大家都腦補出來什么逼良為娼的狗血戲碼,顧時是不知道的,她看著亓宿瑟瑟發(fā)抖的模樣,皺起眉頭。
“怎么了?”
亓宿冒出一個頭來,可憐巴巴地看著她,“你再提著我飛,我會死的,你還不如現(xiàn)在就殺了我……”
顧時臉色很不好,人類真是脆弱,看亓宿的眼神帶著十分的嫌棄,“騎馬太慢了,我?guī)е闩芸煲恍?。連連從來不這么嬌氣?!?/p>
“那你可以不可以不要提著我啊……”亓宿委屈地回答,“你抱著我我也不至于這樣……”
小心翼翼觀察顧時的臉色,就在亓宿害怕得想妥協(xié)的時候。
“行?!鳖檿r應下了,過去就利索地將人橫抱起來。
亓宿這輩子也沒和女的這么親近過,聞到顧時身上旖旎的冷香,臉上爆紅,“你你你……”
還沒來得及羞澀,亓宿肚子就先他一步開口,“咕~”
響如雷鳴,亓宿恨不得當場死亡,顧時沉默地看著他,眼里毫無情緒。
“那個……我能吃點東西再走嗎?”
……
連翩醒來的時候,他正躺在一定紫色的轎子里,四周都是紗帳,旁邊臥著一只毒蜘蛛,而轎子被什么抬著,自己正平穩(wěn)地移動著。
連翩:?
顧時又搞了什么花樣?給他弄這么一定花里胡哨的轎子做什么?難不成是在武林盟掙到了錢,顧時的奢靡之氣又回來了?
連翩緩緩坐起來,這一覺他睡得有點久,也不知道顧時有沒有害怕。
他想起顧時之前抱著他如發(fā)誓一般的低語,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顧時。
說,放心,他還沒那么快死?
還是,沒事我最近就是累了?
還沒等他想好說辭,就聽到陌生的聲音從轎子外傳來,“圣子,你醒了?”
圣子?這是什么稱呼?難不成他在做夢?還是顧時弄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該不會是……連翩想起以前某個魔族跟他說的房中游戲,什么角色扮演……
連翩思緒萬千,不是吧,他都快掛了,顧時竟然還跟他玩這么羞恥的游戲!
“顧時人呢?”他問。
外面的苗疆使徒愣了,“顧時是誰?”
顧時不在這里嗎?連翩有些疑惑,“我是說顧連,或者時顧……”
將顧時用過的名字都說了一遍,外面的人還是十分茫然,“屬下并不認識圣子所說之人?!?/p>
什么?!連翩一把撩開紫色的紗帳,看到轎子外面的山林,和四個帶著銀飾的苗疆使徒,楞在原地。
顧時不在這里,除了去極淵洞那次,顧時從來沒有主動離開過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難道被拐賣了!顧時到底怎么回事啊,都不好好看著他!
“圣子,您怎么了?”苗疆使徒問道。
“什么圣子?”
“圣子,別開玩笑了,乖乖跟我們回去吧,苗疆子民都等著您呢?!绷硗獾拿缃雇秸f道,“您就別跟圣姑置氣了?!?/p>
苗疆?連翩眉頭微皺,一雙紫色的眼睛危險地瞇起,“你說我是苗疆圣子?”
那群苗疆使徒?jīng)]有回應,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明顯是默認了。
苗疆圣子?不是那個帶著浮夸銀項圈的小屁孩(亓宿)嗎?
“苗疆圣子不是那個叫亓宿的嗎?你們?yōu)楹螁疚沂プ??!边B翩冷然道。
“您的意思是說,您不是圣子?!”苗疆使徒驚異地看著他,“您是說,我們認錯人了?!”
連翩點頭,那只毒蜘蛛忽然跳上了他的手,連翩任由它爬到指尖。這毒蜘蛛有點有趣,身上帶著上古天蛛的一絲血脈。
天毒鬼面蛛渾身是毒,唯有苗疆圣子的玉玲手百毒不侵,能碰天毒鬼面蛛。幾個苗疆使徒看了看連翩如玉般的指節(jié),對視一眼,心下有了定論。
“抱歉,我們認錯人了,這就讓您離開。”一苗疆使徒走近,只聽咔一聲,連翩的左手被鎖在了轎子邊。
連翩動了動,那詭異的藤蔓居然愈發(fā)緊了起來,“你們!”
“圣子,別裝了,我們知道你不想回去,但是圣姑也是為了您好?!卑?,圣子為了不回去,居然開始裝瘋賣傻了。
連翩近來狀態(tài)極差,不敢動用力量,想著多陪顧時幾天,只能怒道,“我和那個丑陋的人類哪里像了!”
那幾位苗疆使者聽此一震,眼睛幽幽地朝連翩望去。
這下他們終于信了?連翩盯著他們。
誰知,那群苗疆使徒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圣子,倒不必如此貶低自己?!?/p>
“您就別鬧了,我們是一定要帶您回去的?!?/p>
連翩:???
他說的是人話???為什么這幾個人都聽不懂的模樣?!
顧時!你到底去哪里了!他都要被人搶去苗疆當圣子了?。?!
[王上,那里有藥,可以治好王上的傷!]天毒鬼面蛛趴在他手上,給他傳遞消息。
是嗎?連翩放下轎簾,也罷,去一趟苗疆也無不可。
而且,他相信,顧時一定回來找他的。
……
亓宿蹲在樹下,抬頭看著樹上的顧時,“你……你可別偷看啊……”
顧時看著西南方的苗疆疆域,一個眼神波動也沒有。凡人就是麻煩,需要吃喝拉撒睡,還是連連省心。
“我還是走遠一點吧……”亓宿身為苗疆圣子,還是要臉的。
他想要方便,跟顧時說想找個茅廁,結(jié)果顧時就把他放在這荒郊野嶺,讓他找棵樹自行解決。
他看著顧時不耐煩的臉,沒有敢說什么。
顧時的武功到底好到什么程度,亓宿不清楚,但是從昨天到現(xiàn)在顧時是不吃不喝不撒不睡,看著也一點事都沒有。
解決完生理問題,亓宿收拾好,一路小跑,返回顧時站的那棵樹。
“是苗疆的人!”一群黃衣人出現(xiàn),攔住了亓宿的去路。
亓宿:“你們是誰?”
“呔,你們這些惡毒的苗疆人,擄我?guī)熋?看我不殺了你!”一名黃衣人一臉憤恨地看著他,拔劍朝他攻來。
亓宿很確定沒見過這群人,“你們誰啊?我都沒見過你們!”運起輕功就跑,他只有一身毒術(shù)拿的出手,可最近在顧時身邊,他什么毒都來不及制。
這群人的武功明顯比他高,輕功也比他好。
“時姐姐!救命啊!有人要殺我!”亓宿大喊。
話音剛落,一陣風吹起,黃衣人全部倒下,胸口綻出一大塊血花,一枚嫩綠的竹葉插在石上,葉片上的血珠緩緩滑落。
亓宿坐在地上,雙腿顫抖。
“走吧?!鳖檿r的聲音淡漠,毫無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