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銀優(yōu)、李智恩、李鐘碩。
吳世勛似乎沒有料到他們的出現(xiàn),他頓了頓,但下一秒便又把全部注意力放到溫桐身上。
車輛發(fā)生劇烈碰撞,溫桐和綁徒都受了不少傷。綁徒的腦袋撞到方向盤,鮮血從頭部滑下,落入他的眼睛。
他看了一眼后視鏡,看到后方不遠(yuǎn)處的黑車仍然還在監(jiān)視,像拿著鐮刀的黑色死神,不停催促他、鞭笞他。如若反悔,死神鐮刀下的受害者則是他的女兒。
他最終眨了下眼睛,有些悲壯。像浴血修羅,帶著孤注一擲的決心,向著死亡。
男人踉踉蹌蹌下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將溫桐野蠻地拽出。
吳世勛雖然有在盡力減少副駕駛上溫桐所受到的傷害,但是巨大的沖擊力也讓她受了不少傷。不過這比掉下懸崖,尸骨無存的結(jié)局好太多。
溫桐還在劫后余生中大口喘氣,下一秒就被人扯出車外。
冰涼的、鋒利的金屬小刀對準(zhǔn)她的脖子。
她手腳全被束縛,此刻任由男人把握著自己的命脈,如螻蟻般弱小。
男人“不準(zhǔn)動!都不準(zhǔn)動!”
男人“你們再動一下試試!”
吳世勛心都提到嗓子眼。
他因為賽車經(jīng)歷過很多次事故,也有過許多玩命的經(jīng)歷,但他從未像現(xiàn)在一樣感到過恐懼。他甚至感覺自己所在的地方不是陸地,而是海底,而他就快要沉溺窒息。
吳世勛“別激動!別激動……”
吳世勛舉著雙手從車?yán)锵聛?,巨大的恐慌讓他雙腿發(fā)抖,他站不穩(wěn)。他后退,用身子靠住車門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體。
溫桐看著這樣的吳世勛,莫名其妙就開始流淚。
他明明前一秒還是英勇無畏的戰(zhàn)士,甘愿用生命作為代價阻擋即將墜入懸崖的汽車;可下一秒他卻雙手舉過頭頂,雙腿發(fā)抖,自愿成為投降的懦夫。
一切都是因為她。
因為溫桐。
吳世勛受了很多傷,再加上恐懼使他臉色發(fā)白,灼熱的鮮血在他身上更加刺眼。至少,溫桐覺得相當(dāng)刺眼。
吳世勛雙手舉過頭頂,乖巧得就像是被媽媽教訓(xùn)的犯錯小孩。他看到溫桐流淚,眼眶也跟著發(fā)紅。
他明明自己害怕得不行,卻隔著五六米的距離,隔著冒煙故障的汽車,輕柔地反復(fù)安慰。
吳世勛“別怕,小跟班。”
吳世勛“別怕,溫桐?!?/p>
吳世勛“別怕?!?/p>
男人卻像發(fā)了狠一樣,一步一步移動到懸崖邊。
吳世勛“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p>
吳世勛安撫道,說著慢慢向男人走進(jìn)。
男人“我叫你別動!”
男人的小刀深入到溫桐的皮肉,疼痛從脖子傳來。
吳世勛“好好好!我不動,你別激動,別動?!?/p>
溫桐看不見自己脖子上滲出的血跡,但吳世勛看得到。
他見過很多次血,但就數(shù)這次。
怕得要命。
男人“你們從小錦衣玉食,你們能明白什么!”
男人“明白我們賺錢有多辛苦嗎?”
男人似乎有些崩潰。
男人“我放過她,我的女兒怎么辦?!我的女兒……”
男人的喊聲在溫桐耳邊震耳欲聾。
吵得她腦袋疼,但因為那把架在要害處的小刀,她不敢輕舉妄動。
男人一步一步退后,離懸崖越來越近。
溫桐在想自己可能真的會喪命在此。
她突然想起這一切發(fā)生的源頭。
她看到了很漂亮的風(fēng)景,抱著僥幸心理,獨自跑到了隴西。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
溫桐想了一會兒,勉強(qiáng)扯出一個笑。
死到臨頭人總會坦誠一些。
好像是因為想遇到他。
因為有點……想他了。
那個和我一起吃草莓蛋糕的人。
“砰!”
一聲巨大的響聲傳來。
是槍聲!溫桐反應(yīng)過來。
男人應(yīng)聲而倒。失去男人的壓制,溫桐也跟著撲向前方,但下一秒,吳世勛溫暖的懷抱就穩(wěn)穩(wěn)接住溫桐。
吳世勛“沒事了……沒事了?!?/p>
吳世勛一下又一下的安慰。
溫桐被吳世勛牢牢抱緊,但卻好像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她的漂亮眼睛看向吳世勛的身后,看向遠(yuǎn)處。
原本監(jiān)視的黑色車輛旁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出現(xiàn)了一輛黑車。
有個人左手抽著煙,右手拿著一把槍,面無表情和溫桐對視。距離隔得太遠(yuǎn),溫桐看不到他微微顫抖的右手,這是他唯一透露情感的方式。
而后他像心虛一般,將右手藏在身后。
你看。
他永遠(yuǎn)料事如神。
他永遠(yuǎn)盡在掌握。
他永遠(yuǎn)深不見底。
然而,在溫桐危險的時候,樸燦烈總會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