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鳳兮的身影消失在宮門外,荼姚凝眉沉思片刻,纖纖玉手輕輕一揮,喚來身邊侍女?!叭フ埓蟮钕聛碜显品綄m,若是他問起,就說是本座有急事?!?/p>
“遵命?!笔膛畱曂讼?。
璇璣宮內,陽光透過窗欞灑落院中,潤玉正坐在石桌旁,一手執(zhí)棋,一手翻閱古籍,神情自若。在外人看來,這位大皇子雖貴為夜神,實則并無實權,每日除了夜晚布星,白日便在這宮中消磨時光,照顧幼女,活得像個隱士。
一陣輕緩的腳步聲打破寧靜,紫云方宮的侍女踏入庭院,微微屈膝行禮,“見過夜神大殿下?!?/p>
潤玉抬眸瞥了一眼,又低下頭繼續(xù)擺弄棋局,“何事?”
侍女低聲道:“殿下,天后有請?!?/p>
潤玉動作未停,只是隨口應道:“本殿一會兒再去,下去吧!”
侍女卻不退,繼續(xù)說道:“殿下,娘娘說有急事找您?!?/p>
潤玉這才頓住手中棋子,略帶疑慮地問:“可是跟小公主有關?”
侍女搖頭,“奴婢不知?!?/p>
潤玉將棋子放回盒中,起身整理衣袖,聲音平靜道:“走吧。”
步入紫云方宮正殿,潤玉躬身行禮:“兒臣見過母神。”
荼姚端坐于高位之上,聲音溫和道:“我兒免禮?!?/p>
潤玉直起身,答謝道:“謝母神?!杯h(huán)顧四周,殿中空曠,唯有他和荼姚二人。
潤玉開口問道:“母神,寶兒怎么不在?”
荼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去棲梧宮找旭鳳了?!?/p>
潤玉:“母神可有什么著急的事要尋兒臣?”
聞言,荼姚收斂笑意,“今日穗禾急匆匆來找我,說是花界下了落英令。對此,你是怎么想的?”
潤玉稍作思索,語氣不疾不徐:“花界無故下落英令,置六界生靈于不顧。趁此機會,或許可以將花神令收回。不過,母神如此問兒臣,想必心中早有章程了吧?”
荼姚淺笑頷首,“那我兒的意思,是同意了?”
潤玉淡淡開口:“花界斷糧,首當其沖受災最嚴重的便是鳥族。這是兩族之事,兒臣不會插手?!?/p>
荼姚:“好,那玉兒覺得陛下會怎么做?”
潤玉眉頭微蹙:“父帝因先花神的緣故,向來偏袒花界。母神若想對花界動手,恐怕父帝是不會答應的?!?/p>
荼姚雙手交叉置于膝上,“那玉兒覺得,我應該怎么做?”
潤玉遲疑一瞬,嗓音低沉:“兒臣……”話音未落,荼姚已打斷他:“咱們母子之間有話直說,其他人不會知道的?!?/p>
潤玉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神色,“母神莫不是想越過父帝攻打花界?”
荼姚唇角揚起一抹冷笑,“不。如果是那樣,鳥族就成了叛軍。所以,我會先告訴他花界下了落英令?!?/p>
潤玉低聲喚了一句:“母神……”話音未盡,卻被荼姚接了過去,“玉兒,你對那個位置可有什么想法?”
潤玉一怔,抬起頭,與她對視片刻,緩緩說道:“母神,你的意思果然是……”
荼姚毫不避諱地直視他,“若太微對我不仁,那就休怪本座對他不義!”
潤玉眸光微顫,語氣中摻雜了幾分不解,“母神為何突然有此想法?”
在他的記憶里,從前花界斷糧時,鳥族雖鬧到太微面前,卻始終無濟于事。而荼姚也從不追究,只默默開放天界糧倉,以解燃眉之急。然而此刻的她,仿佛換了個人,言語間竟流露出殺伐決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