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微擦了擦眼淚,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的景致,她邁開步子,卻不知道能去哪兒。
為什么,為什么,所有人都不信她呢?
她沒惹事,挑事的是江凌執(zhí)。
可是時淮胥不信她。
她原本以為,時淮胥之前的溫柔是真的,可沒想到,現(xiàn)在倒映在眼前,猶如泡沫,特別的諷刺。
季予微自嘲的笑了一聲。
要是,江凌執(zhí)掐她的過程中,她放棄掙扎就好了。
誰都不會為她難過,誰都嫌棄她,誰也不相信她。
季琛是,季父季母是,時淮胥也是。
她深吸了口氣,不知不覺便走到了街邊的一路邊攤。
她朝前,一屁股坐下,對著老板點了一箱啤酒。
待酒上來后,她便直接撬開蓋子,仰頭猛灌著。
“微哥?”似乎有人認(rèn)出了她。
季予微酒量向來不好,猛灌了一瓶之后竟有些發(fā)懵地抬頭看了面前喊她的人一眼。
男孩的樣子很清秀,即使她醉醺醺,也能夠認(rèn)出來人是宋丞。
宋丞身邊還有幾個兄弟,面生。
季予微輕笑,出聲道:“宋丞,來得正好,跟微哥一起喝!”
說罷,她便從一側(cè)又拿起了幾瓶啤酒,塞了一瓶給宋丞,又給他那幾個兄弟每人塞了一瓶。
她有些踉蹌,一旁的宋丞立馬扶住了她。
宋丞放下那瓶啤酒,招來老板道:“買單?!?/p>
他說完,便給了幾張現(xiàn)金給他。
也不管那些兄弟什么眼光,直接背起了季予微,隨后又道:“你們先回去吧,下次再聚?!?/p>
他轉(zhuǎn)身,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但是背上的季予微尤為不安分。
“宋丞…”由于醉酒的緣故,她的聲音軟糯得很。
“我在。”宋丞輕聲應(yīng)著。
“你說,人,為什么要活著呀…”她道。
宋丞反手拍了拍她的背,知道她可能心里難受,溫和地道:“老天安排我們到這個世界上就是為了遇見更好的人?!?/p>
“那為什么,我還沒遇見那個更好的呢?為什么季琛說要我等他回來,他還沒回來?為什么那兩口子經(jīng)常在國外也不回來看看我呢?”她反問著
那雙姣好的眸子通紅得很。
宋丞蹙眉,耐心回道:“會遇到的,微哥?!?/p>
“狗屁!”她突然大聲喊道,“都是狗屁!”
“打架怎么了,事情又不是我挑起來的,動手的是他江凌執(zhí)!呵…微哥當(dāng)年好歹也是學(xué)了幾年的散打,管他什么牛馬,見一個干一個!”季予微越說越興奮,她那小手還向上揮舞著。
“微哥,你消停點,我現(xiàn)在給時淮胥打電話 要他…”
“不!”她還不等宋丞說完,便立馬打斷。
“微哥現(xiàn)在自由身了,時淮胥是誰?呵…你以為他還是當(dāng)面那個溫潤如玉的大哥哥嘛?宋丞你真的好好笑誒!時淮胥你又不是不知道,沐陽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你還給那家伙打電話?有啥好打的,人家…都不要我了…”她說完,便安安靜靜趴在宋丞背上睡著了。
宋丞背著他繞了幾道,才走回自己家。
宋丞如今也不如從前,他曾經(jīng)是宋家捧在手心里的寶,但后來因為查出是私生子,他那稱了多年的媽媽直接下令要他回國,從那刻開始,他和宋家便很少再有聯(lián)系。
現(xiàn)在這棟房子,是他打工賺錢租來的。
雖然比不上過去,但好歹也溫馨。
他小心翼翼背著季予微,又躡手躡腳將她放在床上。
然而眼尖的是,她瞅見了季予微那脖子上的掌印和那撩起的衣服上一道醒目的紅。
脖子是被掐,腰是被踢。
宋丞的眸子覆上了層冰冷。
這些傷他再熟悉不過。
宋丞下意識想替她換衣服上藥,但礙于性別,又加上時淮胥的權(quán)威,一時之間不敢上前。
宋丞拿來一塊濕毛巾,給她擦了擦臉。
正想給她稍微拉下點衣服,就見她委屈地喃喃道:“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宋丞輕嘆了口氣。
他還真沒見過季予微這樣狼狽過。
他滑開手機,先給季琛撥了一通電話,但是對方一直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
無奈,他又打給時淮胥,幾輪下來,那邊和季琛的狀況一樣,關(guān)機。
他蹙眉。
這兩人什么意思?
說好的好好照顧就照顧成這樣?
媽的。
宋丞爆了句粗口。
隨后起身,戴了頂帽子,出去了一趟,半晌,他又從外面回來,手上還提著菜,另一只手上還提著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