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郡通渠下了命令,提上日程
今日,魏梟去書房替魏邵拿文卷,卻見春桃守在門口
“女君在里面?”
“是,將軍是要取東西嗎?”
“主公派我來取容郡風(fēng)物卷,可否請姑娘替我向女君通報一聲?”
誰知進(jìn)去通報沒等到,反而瞧見一個男子滿眼笑意,整個人神采飛揚的從書房里走出來
魏梟皺眉,正好對上魏儼輕蔑的目光,他盯著他,輕輕嗤笑了一聲,并不重,但若在魏梟耳中卻刺耳的緊
酒肆之事猶在眼前,今日魏儼又來,且是單獨在書房,魏梟作為魏邵信任的將軍,他該替主公生氣
但此刻心緒之復(fù)雜,卻絕非純粹的為了魏邵而怒
他想,主公與女君如今兩情相悅,魏儼卻處處勾引女君,他自是該替主公之生氣,可這又似那里不對,思來想去,也尋不出個原由
“將軍您稍待”,春桃應(yīng)下,推門進(jìn)去一會,便邁了出來,“已與女君說過了,將軍請進(jìn)”
魏梟再轉(zhuǎn)頭,魏儼早已走遠(yuǎn)了
他一掃陰霾,大步走了進(jìn)去
書房中燭火未曾全部點亮,窗外近落夜時的朦朧光影,而九惡就坐在這朦朧的光影里,修長的手指握著一卷竹卷,額角墨發(fā)松散落下幾縷
似是聽見他的腳步聲,九惡抬起頭,朝他望了過來
這一眼與她平日看人并無區(qū)別,冷漠中透著不經(jīng)意的居高臨下
可魏梟還是品出了一點區(qū)別
許是看書太久,她眼尾那一層綿綿紅絲一轉(zhuǎn)動看向誰,霎時波瀾四起,瀲滟勾人,幾乎將人溺斃其中
魏梟忘了行禮,直到九惡的目光直直望了過來
“女君,主公派我來拿文卷”
“嗯,正好,我也回去休息了”,九惡起身,自魏梟身側(cè)擦肩而過,往門外走去
走到一半,才發(fā)覺青年還站在原地
九惡笑了笑,打趣道:“魏梟將軍,你方才在門外瞧見了什么?”
“女君恕罪”,魏梟冷俊的臉微微漲紅,磕磕絆絆道,“…我什么也沒看見”
“嗯?”她似笑非笑,語氣涼涼,“你沒看見魏儼出去么”
“魏梟將軍是巍侯的左膀右臂,今日之事即便不回去告知巍侯,也不該扯謊啊”
聞言,魏梟呼吸一滯
為什么呢?
他也在問自己
為什么會下意識說謊,下意識想要隱瞞
她是喬女,是喬家人,當(dāng)年辛都之戰(zhàn),若不是喬賊背信棄義,他父兄又怎會慘死戰(zhàn)場,他母親又怎會傷心致死,他又怎會變成一個與狼爭食的野孩子
喬家人都該死
可…她是喬娩
腦海里的念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也尋不出個結(jié)果,魏梟深吸一口氣,“女君放心,今日我的確什么也沒看見”
瞧著他的模樣,九惡輕笑一聲,“罷了,我不逗你”
就連身后的春桃都不禁驚訝,為何女郎對巍侯態(tài)度如此惡劣,可對于與他手下的魏梟將軍卻溫和許多?
當(dāng)然是因為,價值
魏邵登上巍國主公,穩(wěn)穩(wěn)將其他人踩在腳底,勢力錯綜復(fù)雜,手下之人也絕非凡物
這位死忠他的魏梟尤為出眾,能收為己用,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來日,也無可畏
思及此,九惡垂眸,眸底笑意漸濃,“那日酒肆,多謝將軍,這是還禮”
她說完,便離開了
魏梟盯著手心里被塞來的素色手帕,鬼使神差抬起手來,聞了聞,然后神色如常塞進(jìn)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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