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的口氣一點也不溫和,特別沖,一點也不像四十多歲見慣了生死的人,別說嚴浩翔有點接受不了,就連白木嵐在一旁聽著,心里都有點不舒服。
這醫(yī)生太直了。
她以為按照嚴浩翔的性子,鐵定一個‘滾’字就出口了,沒想到,他的聲音出口,卻是從未有過的清朗,
嚴浩翔謝謝醫(yī)生,我明白的。
醫(yī)生就喜歡聽話的病人,他們放心的走了。
白木嵐挑著眉問他:
白木嵐剛才,醫(yī)生那口氣,你不生氣?
嚴浩翔搖搖頭,神色認真的反問:
嚴浩翔他人很善,為什么要生氣?
世間就有很多這樣的人,直么愣登的,但是心地及善。
但他們不夠圓滑,有時很難讓人接受。
可是卻也是這樣的人,這樣的真性情最可貴。
白木嵐不由得高看了他幾分,頗有一種一曲肝腸斷,天涯覓知音的感觸。
感同身受。
男人很享受她這樣的眼神。
嚴浩翔你這么看著我,是愛上我了?
這人,真是不可理喻。
她剛剛有點欣賞他,能不這么不要臉嗎。
白木嵐你還是要點臉的好。
白木嵐白了他一眼,對上他幽深如古井的眼眸,立刻避開,強裝鎮(zhèn)定的站起身道:
白木嵐我去給你買點早飯。
剛剛起身,她的手腕就被男人握住了,白木嵐嘆口氣,就聽背后的男人平穩(wěn)的告知:
嚴浩翔小全已經(jīng)去買了。
得,一定是剛剛他送衣服來的時候收到了命令。
可憐的助理,被剝削的渣都不剩。
白木嵐那我去洗漱。
白木嵐推開他的手,面色平靜的從他臉上掃過。
男人的眸子跟潑了墨一樣深邃幽暗,他指了指會客桌上的電腦,寡淡的開口:
嚴浩翔先幫我把電腦拿來。
這男人簡直了,手受傷又不是腿受傷,至于這么兩步路還要她過去幫忙嗎?
萬惡的資本家,不把人的剩余價值剝削干凈,他心理是不舒服怎的。
白木嵐立刻把電腦擺好在他面前,并把他工作一切能用到的東西全部都放在了他的手邊,方便他行動。
病房里的電話響起,嚴浩翔面無表情的接通,
嚴浩翔媽……
嚴靜打來的?
哼。
這個老巫婆,壞透了。
白木嵐耳不聽為靜,扭頭就進了洗漱間。
病床上的男人站在干凈的窗戶前,望著遠處的青黛,握著電話的手,肉眼可見的泛白,他的眸越發(fā)幽暗,
嚴浩翔我說了,我們的事不勞您插手。
嚴母兒子,你以為她嫁給你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你的錢?她這樣的女人配不上你,你根本沒有必要向她低頭,你只要記得,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銀或兩訖,千萬不要為了她降低自己的格調!這次的事我是記著了,她再讓你受傷,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嚴浩翔冷笑,
嚴浩翔像上次那樣弄得人家差點家破人亡?
嚴母浩翔,媽媽還不都是為了你好?
嚴靜的眉頭緊縮,孩子越大越不聽話了,不管她說什么,做什么,都不接受。
嚴浩翔擰著眉,忽而笑了,只是語氣充滿了嘲弄,
嚴浩翔媽,這世上總有你的手伸不到的地方,別顧此失彼,否則,你會后悔。
嚴母兒子……
嚴浩翔一怒之下把電話掛了,他把手機朝床邊一扔,轉身就見助理拎著一推的早餐走了進來。
小全總裁……
放著吧。
男人面無表情。
小全把早餐一一擺好,立刻向他報告劇組的事,
小全總裁,劇組的事情已經(jīng)調查清楚,是陳晨趁夫人不備,佯裝不留神撞到了燈架,其本人死不承認,倒是有人把匿名的小短片傳到了導演組,這才真相大白
小全另外,廖導來電話,陳晨是陳董的親屬,問您怎么處理?
嚴浩翔黑沉個臉,口氣冷肅,
嚴浩翔該怎么處理,還要我來教?
小全這……
小全有點猶豫徘徊,他抬了太鼻梁上金絲眼睛,解釋道:
小全陳董也是公司的老人了……
人家給自己侄女鋪條路也不容易,再說都是一個公司的,鬧僵了,讓外人看笑話。
嚴浩翔掀開眼簾,看死人一樣的看著他,良久,冷嗤一聲,
嚴浩翔你跟我多久了……
小全立刻被嚇得收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這整個晚上陳董是連求帶哄帶威脅,非要讓他幫忙說好話,就不該答應他。
小全總裁,屬下知道怎么做了!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嚴浩翔嗯。
……
白木嵐出來的時候,正巧看到助理小全灰溜溜的出去。
她瞥了瞥桌上的早點,滿臉驚嘆,
白木嵐你是大胃王啊,能吃這么多?
嚴浩翔賞她一個白癡的表情,拿起一雙精致的楠木筷遞到她手里,
嚴浩翔吃飯。
這滿桌的早點樣樣精致,不管是哪一種都有讓她大快朵頤的沖動。
白木嵐可不是什么矜持的人,特別是吃東西的時候。
她接過筷子,夾起玲瓏剔透的水晶包就塞到自己嘴里,吃了一半才發(fā)現(xiàn)男人的視線越發(fā)暗淡,一直縈繞在自己身上。
這是怎么了?
白木嵐咽下口中的包子,狐疑的看著他,
白木嵐吃?。?/p>
嚴浩翔閉了閉眼,他把筷子遞給她,可不就是要吃飯么。
嚴浩翔 你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