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著傅思茜的兩臂,柔聲安慰:“思茜,顧先生很痛苦,他愛你勝過愛自己,對他而言,你是他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他跟你相依為命,他根本沒辦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你冷靜一點想想,他平時都是怎么對你的!”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要跟他同歸于盡!”
白木嵐厲聲道:“傅思茜,你就跟他同歸于盡,你的孩子也不會回來!想想你要孩子是為了誰?你不是因為愛他,才為他這樣付出的嗎?你又何必執(zhí)著已經(jīng)失去的,你想想你最想陪著的那個人!
他因為要親手送走孩子,他也很自責難過,可是在他心里,你勝過一切,他必須要作出取舍。
可是他就不心痛嗎?你看看他都成什么樣了!
你這樣自暴自棄,不是在逼死他嗎?”
傅思茜梗了幾秒,總算冷靜了下來,她靠在白色的枕頭上,深深喘著粗氣。
醫(yī)生護士們推門而入,白木嵐立刻把地方讓了出來。
她走出去,看到顧景城躲在門后緊皺的眉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命運弄人,都不是他們的錯。
如果換作是她,恐怕也會陷入一個無解的地步。
她的手被一個大力握緊,抬眸對上男人深邃如海的眼神,白木嵐伸手攬住了他的腰,把臉貼在他的心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老公,如果你是他,你會怎么選?”
男人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沉沉的,沒有商量的余地,“我不是他,你也不是她?!?/p>
“可如果,如果呢?”
“我會選擇試管?!?/p>
白木嵐猛地抬頭,“那他們……”
男人輕撫她的額頭,“你以為景城沒想過?他一直有這想法,可是剛剛聯(lián)系好醫(yī)院,傅思茜就瞞著他先下了手?!?/p>
原來如此,真真怪不得。
……
從醫(yī)院出來以后,白木嵐被嚴浩翔帶到了一家古董店。
古玩字畫,金玉奇石,樣樣都有。
白木嵐不解,抬眸看向他,“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男人的眼睛在店里瀏覽,然后指著一串佛珠,讓老板拿下來看。
他看了兩眼,又指了一個硯臺。
看起來都是修身養(yǎng)性的東西,是要送給什么人嗎?
“木嵐,挑一樣?”
“送給什么人?”
男人笑了笑,“晚上父親的生日?!?/p>
竟然是要送給吳銘海?那她豈不是要跟著回嚴家?
白木嵐低頭看了一會,指著其中一個道:“選佛串吧,天天都能帶在手上?!?/p>
男人便把佛珠遞給了店老板包起來。
白木嵐在店里瞅了兩眼,公公過生日,她是不是也應該送上一份禮物?買點什么好呢?
男人看透了她的心思,把她拉到身邊,低聲透露了一句,“父親手上似乎還缺點什么?!?/p>
白木嵐幾乎是立刻就明白,她指著玻璃窗里的一枚扳指,笑著道:“這玉扳指看起來不錯?!?/p>
跟他的佛珠搭配起來,眼色,質(zhì)感,都襯的上。
兩個人買好東西便快速離開。
……
晚上七點,白木嵐跟著嚴浩翔來到了一家日式料理店。
她不解的拉拉他的手,把心頭的疑問拋出:“怎么不是嚴家?”
男人笑了笑,只是這笑意包含了一點她看不透的東西。
“進去就知道?!?/p>
推門而入,日料店里安安靜靜的,除了一個料理師在忙碌著什么,連一個客人都沒有。
而這個料理師的身影如此熟悉,熟到她才往前走了兩三步,就認出了他,“爸!”
沒想到,竟然是吳銘海!
吳銘海抬眸,看到他們兩人一前一后的進來,驀然微笑,“都來了,快隨便坐吧,我這馬上就好?!?/p>
嚴浩翔隨手把禮物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然后給白木嵐拉出了一個座位,便緊跟著坐到了她的旁邊。
“你爸怎么在這?”白木嵐驚訝的問。
男人笑了笑,“這是他投資的店,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過來,我們都習慣了?!?/p>
橘色的燈光下,吳銘海低著頭,正認真的制作手里的壽司。
白木嵐看的驚奇,堂堂嚴氏總經(jīng)理,竟然也會有這么讓人意料不到的一面。
只是,店里冷冷清清,而且,并沒有別人。
她咬了腰唇,悄聲問道:“嚴家的人,怎么沒來?”
男人輕嘆了口氣,“爸老了,不愿意熱鬧?!?/p>
可是,再喜歡安靜,嚴靜身為一個妻子,也不能不幫他過生日啊。
男人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湊到她的耳邊,悄聲解釋,“爸媽正在鬧離婚……”
白木嵐張大了嘴,真沒想到,他們竟然到了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