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最誅心的詛咒,寧死也不要跟他扯上半點關(guān)系,馬鵬抹了把眼淚,十分心酸地看著她,“你就這么……討厭我?”
白木嵐死死盯著他,眼里的鄙夷和厭惡顯而易見,“如果可以,我求求你,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馬鵬怔楞當(dāng)場,眼睜睜地看著她拎著手包飛快地消失在他眼前。
……
隔了很遠,嚴浩翔就看到了捂著嘴巴鼻子哭的一臉難看的白木嵐從探視間跑出來。
他原本在醫(yī)院拆線,接到保鏢白木嵐外出的消息以后他不放心便一路跟著來,之前差點忍不住想要沖進去,可是想到她積攢了太多的悲痛和怨恨需要有人發(fā)泄和化解,他才按捺住自己,忍下了去找她的沖動。
白家這么多年,兩人因馬鵬而死,而他又是她所謂的親生父親,這關(guān)系就像一個疙瘩一樣,無法化解,必須有出口能讓她發(fā)泄,而當(dāng)事人就是她最好的發(fā)泄途徑,或許發(fā)泄以后她的心情還能好點。
他看著她從里面哭著跑出來,立刻張開懷抱,等著她撲進來,而白木嵐在看到他的一瞬,也是本能地就朝他懷里撲,摟著他哭個不停。
“老公……”
白木嵐太難過了,被他擁在懷里泣不成聲,“老公……”
嚴浩翔垂眸瞥向她,看著她那雙兔子一般紅通通腫腫的眼睛,他就心口一緊,不用想,剛才在里面她一定是哭的太厲害,這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他抬手抹掉了她眼角的淚,深吸一口氣,心疼的問:“眼睛疼嗎?”
在他肩頭哭的正厲害的白木嵐只是搖搖頭,嗚咽的把眼淚抹干,不哭了,有什么了不起,只要爸爸認她就好,她就是白家的孩子,管其他人那么多做什么?
“我沒事,”白木嵐松開他的肩膀,抹干眼角的淚,抬眸對上他的時候,聲音帶著沙啞的軟膩,“我要……回家!”
嚴浩翔點點頭,牽著她的手,左手拉開車門,跟著她一起上了車。
他就坐在她的旁邊,關(guān)上車門后,他什么也沒說,只是把白木嵐擁進自己的懷里,大手順著她的頭發(fā)輕撫,柔聲吩咐:“把眼睛閉上,什么都別想,回家好好睡一覺,別怕,我都陪著你?!?/p>
或許是他的話讓她有了安慰,也或許就是她哭累了,白木嵐吸了吸鼻子,把自己往他懷里一倒,連一分鐘都沒有,整個人瞬間進入了睡眠。
心情太難過了,現(xiàn)在的她只想在他懷里什么都不聽不看,不想再面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白木嵐這一覺睡了整整一夜!
在醫(yī)院的這些天沒有哪天她是能睡得安穩(wěn)的,可能是在家里給了她熟悉的感覺,這一整晚她都沒有被驚醒。
所以當(dāng)早上嚴浩翔接到警局電話的時候,她還窩在被窩里,難得安詳?shù)睾粑椒€(wěn)。
他掀被下床,悄悄走出了房間,來到書房。
“什么!什么時候的事?”
“昨天夜里,早上我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人就不行了。”
嚴浩翔倒吸一口涼氣,整整呆愣兩秒,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好的,我知道了?!?/p>
放下電話,嚴浩翔打開書桌下面的抽屜,從里面摸出早已戒掉的煙,抽出一根遞到嘴里點燃,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馬鵬死了,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木嵐看過她以后死去,這要是讓她知道,不知道又會怎么折磨自己。
……
馬鵬的突然死亡讓世人震驚,特別是馬京媛接到通知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媽媽死過才五天,頭七都沒到,她的爸爸就跟著死了!
這讓她如何接受,她突然間就成了無父無母地孤兒!
馬京媛一屁股癱倒在地,手機掉落在地上砸出一聲響也絲毫打斷不了她被震驚的發(fā)懵的狀態(tài)。
“京媛……!”馬嘉祺抱著早餐從外面進來,見她癱倒在地立刻飛奔過來,“你怎么樣,你沒事吧?”
馬京媛目光呆滯,兩眼間沒有一點焦距,她張開嘴嘴唇上下微微顫動,可馬嘉祺卻一定也聽不到聲音。
他握著她顫抖的胳膊,眉頭緊蹙,“京媛,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別嚇我,你這個樣子,哥害怕……”
“……”馬京媛嘴巴又動了動,馬嘉祺把耳朵湊近,才聽到她說的話,“爸爸死了……”
就像一道閃電劈進了他的腦袋,馬嘉祺瞬間懵了,腦子里渾渾噩噩的,什么也聽不見。
爸爸才被判刑,不過就是做十年牢,他們會等他的,等他出來,一家三口再重新團聚,他這么聰明的人,怎么就突然就撇下他們離開這個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