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暫罷,而這之后不久,戰(zhàn)鼓擂響,天族與翼族正式開戰(zhàn)。
墨淵上神作為天族的主帥統(tǒng)領大軍,另有瑤光上神從旁協(xié)助,昆侖墟十七位弟子齊出,各領一支天兵。
再配合著重重陣法,從多方合圍,不過月余,就將翼族的兵力逼到了弱水河畔。
“啟稟主帥,十里桃林的折顏上神和青丘的白凈上神在大營外求見?!?/p>
營帳中,墨淵正同諸將部署接下來的作戰(zhàn),聽到底下來報,有些意外道。
“請他們進來?!?/p>
“青丘白凈見過墨淵上神,見過瑤光上神。”
阿凈雖為上神,卻是小輩,故而一入賬便先行向這兩位見禮。
“白凈上神多禮了。”墨淵微微一頷首道,“不知上神與折顏所來為何?”
“墨淵,擎蒼手里的東皇鐘一旦開啟,非上神元神生祭不得停止?!闭垲伔磫柕?,“你可有辦法解決它?”
墨淵稍作沉默后,堅定的答道,“攸關(guān)天地眾生,墨淵雖死無悔!”
“主帥!”
“師父!”
聞言,帳中的其他將領嘩然色變。
“都是上神,你的元神可以,我的自然也可以?!爆幑獠⒉毁澇?。
她是從遠古那場神魔大戰(zhàn)中殺出來的女戰(zhàn)神,同墨淵,折顏,白止以及曾經(jīng)的天地共主如今退居太晨宮的東華帝君等幾位遠古神祗,既是同窗,又是戰(zhàn)友。
且她愛慕墨淵多年。
盡管,曾因為墨淵寵溺弟子司音,心生妒火,甚而強行將其從昆侖墟擄走,以致最終與墨淵于蒼梧之巔對戰(zhàn),決裂。
但,于情,她私心未泯。
于理,她亦清楚,對天族對這四海八荒的安穩(wěn)而言,墨淵的存在比她更為的重要。
“不行!”
一命換一命,豈是墨淵所愿,他毫不猶豫的駁了回去。
“停停停,先別著急爭這個?!?/p>
墨淵與瑤光當即便頓住,然后不約而同的看向折顏。
“老鳳凰,你可是想到了新的辦法才過來的?”要說,還是折顏一手養(yǎng)大的狐貍懂他。
“正是!”
“快說快說!”白淺一喜,連忙催促道。
“東皇鐘的可怕,在其鐘內(nèi)紅蓮業(yè)火的焚天毀地之力,只要先行遏制住業(yè)火,再斬斷擎蒼的掌控,后續(xù),墨淵你那兒應當留有封印之法吧?”折顏侃侃談道。
“有。”墨淵點了點頭,“只是業(yè)火,你要如何遏制?”
“墨淵上神有所不知,我與折顏游歷四海八荒時,曾得到一塊冰髓?!闭f到這里,阿凈再次出聲。
“冰髓極寒,尋常靈火皆遇之即滅?!?/p>
“可否一觀?”
阿凈自須彌戒子中取出了那塊冰髓,并將她和折顏推演過多番的反克之法闡述了一遍。
墨淵由此看到了功成的希望,面上的凝重自然緩和下來。
“有勞上神先將冰髓收回?!?/p>
這一會兒的功夫,冰髓的寒氣已在帳中凝出成片的霜花,除卻幾個上神,旁的將領都渾身顫顫,受不住了。
其中尤以修為最末的,天君派來的三位皇子最甚,一身靈力被凍結(jié)到幾乎停滯。
待阿凈收回冰髓,如同逃出生天一般,齊齊地松了口氣。
翌日,墨淵與擎蒼陣前對話。
阿凈和折顏藏在云后,眼見著走至窮途末路的擎蒼一揮手,祭出了東皇鐘。
“動手!”
墨淵一聲令下,瑤光率先飛身上前,千鈞一劍直逼擎蒼。
隨后阿凈現(xiàn)身,在折顏的護法之下,以冰髓之寒,力鎮(zhèn)傾覆而出的火海。
與此同時,墨淵也憑借自己作為鍛造者對東皇鐘的熟悉,施展秘術(shù),強行斬去擎蒼和東皇鐘之間的聯(lián)系。
“噗——”
擎蒼受到反噬,當即便吐了血。
還不等他從和瑤光的纏斗中掙脫出來,墨淵便手提軒轅劍,回身加入了這邊的戰(zhàn)局。
毫無疑問,擎蒼慘敗。
鋒銳的劍尖,一前一后,穿過了他的心口和丹府。
但阿凈那邊,發(fā)生了一點意外。
在阿凈的刻意而為之下,冰髓雖如她期望的那般化作了一枚劍胚,其中卻融入了一縷火苗。
這火苗看似平平,實則是已經(jīng)誕生了微弱靈智的業(yè)火之精。
它的融入,意味著在劍胚鍛造成劍以后,它將成為這柄劍的劍靈。
而劍靈的存在,又意味著什么呢?
照搬兩個例子,墨淵的軒轅劍以及東華帝君的蒼何劍,它們也是具有一定靈性的神劍,但與擁有開了靈智的劍靈的劍比較起來,就要遜色不少。
而且,劍靈它是能夠成長,甚至是化形的。
所以,一旦劍成出爐,作為劍主的阿凈,便會迎來一個與她并肩作戰(zhàn)永不背叛的伙伴。
“阿凈?”折顏知道她歡喜,不過擎蒼已死,“該是時候把業(yè)火送回東皇鐘了?!?/p>
阿凈點了點頭。
失去業(yè)火之精的業(yè)火,威勢也跟著去了大半,送回變得輕易了許多。
隨后,墨淵打出重重封印,將高掛在空中的東皇鐘打成了小小一只的鈴鐺模樣,收入掌中。
一場滔天大禍就此消弭。
“多謝!”
原已經(jīng)做好犧牲的準備的墨淵,長呼了一口氣。
“你我兄弟,不必客氣?!闭垲佪p松一笑,“何況也算各有所得。”
對于業(yè)火的變故,墨淵心如明鏡,但做神仙的,一樣是難得糊涂。
“戰(zhàn)場還需掃尾,待都了結(jié)了,再去尋你。”
“到時,必定掃榻相迎,不醉不歸?!?/p>
“告辭!”
臨走前,阿凈看了一眼遠處和師兄們一起,正清理著部分還在頑固抵抗的翼兵的白淺。
她手持一柄玉清昆侖扇,殺出了一片又一片的腥風血雨。
可見戰(zhàn)場的確是個磨礪神仙的地方,在青丘萬千寵愛最是頑劣的帝姬,也鑄煉出了驍勇狠厲的另一面。
“小五她啊,終于長大了。”順著阿凈的目光看過去的折顏感慨道。
“爺爺奶奶知道了,定然高興?!?/p>
爛漫無憂的模樣固然很美好,但白家的姑娘,注定是要肩負一方的。
離開弱水后,阿凈徑自回到了青丘。
青丘有兵藏之禮,若要繼承君位,需得在諸仙面前,用自己親手打造的神兵通過狐帝設下的劍陣考驗,再放入劍匣藏在治下的名山中,留給下一任繼承者。
白玄的意思是,在她七萬歲生辰的那日舉辦繼位大典。
時間已經(jīng)很近了。
所以,這一次,她不僅要將冰髓化作的劍胚鑄成她的本命劍,還要鍛造出另一把神兵,用于兵藏之禮。
好在青丘收藏的奇珍礦材眾多,雖不比冰髓這樣稀絕,但也夠用了。
開爐后,因業(yè)火之精這個意外,劍胚的錘鑄十分的順利。
直到第八十一天,天降荒火雷霆,劍靈縱劍而上,劍成,取名琨玉。
琨玉通身呈雪白之色,唯有劍脊一道瀅瀅晶紅,一劍可驚霜寒,一劍可馭業(yè)火,堪稱冰與火的完美交織。
而在琨玉之后,又有秋霜劍出,流光熠熠,亦不失為一佳作。
折顏一直就守在狐貍洞,阿凈才閉爐出關(guān),他便迎了上去。
“這般憔悴,可見是辛苦了。”
“辛苦也值得。”阿凈笑道,“折顏,你瞧瞧好不好?”
說罷,琨玉秋霜在她手中憑空出現(xiàn)。
“你的成果,自然很好?!?/p>
折顏夸的真心,只是現(xiàn)下他更想讓他的小狐貍休息。
一連兩把神兵的鍛造讓阿凈的心神耗費太過,即便是上神的境界,這時候也免不了虛弱和疲累。
“乖,去好好的睡一覺?!?/p>
“你哄小孩兒呢!”
阿凈鼓著臉頰,瞪著眼睛的模樣,生動有趣極了,折顏瞧著心癢,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哪能啊,我在哄我的未婚妻呢!”
阿凈瞬間便繃不住了,笑眼彎彎的,被折顏帶著送回了她就宿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