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個星期里，一到放學， 祁安寧和楊淇淇就窩在舞蹈室里，悠揚地樂聲和優(yōu)雅的舞姿互相磨合著。

練到累時，她們一起癱倒在舞蹈室的木地板上。

楊淇淇“祁安寧，謝謝你愿意陪我。”

楊淇淇喘著氣，抬手拭去額間的汗珠。

祁安寧側頭笑看她道:

祁安寧“謝我啊?請我喝喜茶最近出的新品唄?”

楊淇淇側肘撞了她一下:

楊淇淇“你啊你，平時喝那么多奶茶，一到那幾天就痛，也不知道克制一點?！?/p>

祁安寧“嘿嘿嘿，多吃甜的才能快樂嘛。”

祁安寧瞇著眼嚷著不知從哪聽來的歪理。

少女輕笑幾聲，躺在地板上抬頭看著轉動的風扇葉片，短暫地逃離外面的書山題海。

祁安寧愿意陪她，是因為她看懂了少女眼里隱藏的情愫。

那是即使知道前路渺茫，仍想要訴衷情的執(zhí)著。

沒來由地，看懂楊淇淇眼神的那刻，她竟感同身受。所以她也決定登臺，為了某些微妙的、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情誼。

楊淇淇“安寧，你喜歡過別人嗎?”

楊淇淇輕聲問道：

楊淇淇“我是說，那種喜歡?！?/p>

也不是懵懵懂懂的小女孩，祁安寧當然懂哪種喜歡。

她腦海里忽然浮現出高二開學第一天就與檀健次撞個滿懷的情景，還有在大雨滂沱的夜晚送她到宿舍樓下的身影，飄散在橘色黃昏里的那句“生日快樂”，甚至他上課時故意點自己起來回答問題時藏在眼里的戲謔……

心臟突然漏跳一拍，她的臉頰蔓延上可疑的紅暈，輕聲呢喃:

祁安寧“我不知道?！?/p>

楊淇淇訝異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會心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楊淇淇“我們接著練吧，希望我們都沒有遺憾?！?/p>

祁安寧對上了她的眼神，輕柔卻堅定地點了點頭。

-

元旦匯演那天，是個陽光微涼的好天氣。

但穿著輕薄表演服的兩人仍是在偶爾從門窗透進來的瑟瑟寒風中抖得跟篩糠似的。

楊淇淇還好，曉得在舞衣外罩了件外套，聊勝于無，祁安寧卻是嫌麻煩，仗著自己套著幾層薄薄的漢服就懶得再披外套。

檀健次皺眉看著大大咧咧翹著二郎腿的人，略施脂粉的臉配上一身古裝，還頗有幾分古代大家閨秀的韻味，只是偶爾一陣風過來她便忍不住抖上幾抖……

眼見著她又抖了一抖，鼻尖被凍得發(fā)紅，檀健次忍無可忍地脫下自己的外套，兜頭就往她臉上蓋去。

祁安寧“哇啊啊啊啊啊老師！你差點毀了我的妝發(fā)?。?！”

小姑娘就差從座位上跳起來控訴他了。

男人沒什么溫度地瞥了她一眼，惜字如金:

檀健次“冷，蓋著?！?/p>

祁安寧“我不冷!”

祁安寧傲嬌地把衣服遞回給他，但身體卻不適時地打了個寒顫。

檀健次挑了挑眉，滿臉寫著“這就是你說的不冷”。

在他灼灼目光的注視下，祁安寧屈服了，扭扭捏捏地把衣服搭在身上。幾絲淡香就這么鉆進了她鼻子，她忍不住吸了吸。

她還沒聞出這具體是個什么香味，楊淇淇就拍了拍她，示意該去后臺準備了。

少頃，女主持人悅耳的聲音傳來，輪到她們上臺了。

婉轉低沉的琴音悠悠響起，帶著幾分雨打芭蕉的憂愁，又好似籠罩著春日朦朧濕潤的水汽，祁安寧的指尖在弦上輕快地跳躍著。

伴著琴聲，楊淇淇手中的水袖飛舞，大紅的群袂似是有了生命，在舞臺輕柔的燈光中慢慢旋轉、綻放……

經歷了前面幾個熱烈歡樂的節(jié)目，到了她們這，眾人反而安靜下來，沉浸在悠揚的樂聲和炫目的舞蹈中。

一曲畢，一舞罷，大家久久不能回過神。

-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