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大家都在守歲。
我偷偷翻墻，丌延玉已經(jīng)在院子里等著了。
他站在梨花樹下，白衣勝雪。
我惡作劇般地朝他跳下來，他連忙張開手臂想要接住我。
他被我故意壓在了雪地上，幾乎與雪天共一色。
我邪魅一笑，抓了把雪塞他衣領(lǐng)里。
他意識到后，就要起身來抓我。
我一邊做鬼臉，一邊往他身上扔雪球。
他扔，我躲，我扔，他竟不躲。
半盞茶后，他衣裳幾乎濕了一半，而我的卻還是如來時般干爽。
我們倆坐在破屋內(nèi)，面前生著一堆柴火。
橘紅色的火光在我們身上跳躍，還攀上了各自帶著紅暈的臉龐。
“丌延玉，你的衣服濕了，要不要脫下來烤烤?！?/p>
說著，我便轉(zhuǎn)頭往他衣服看去。
咦，他的衣服怎么干了？
“你衣服怎么就干了？”
我好奇地往他旁邊挪去，還伸手扒拉了幾下，的確是已經(jīng)干了。
他如玉的臉頰泛起了粉色漣漪，“我……我用內(nèi)力烘干的?！?/p>
“啊，好實用的技能??！可惜師傅說我根骨不佳，不適合練武。”
“沒有，憬兒很好?！?/p>
他怕我傷心，連忙安慰。
“哪里好??？”
我就想逗逗他。
他微低著頭，墨色眼珠閃爍著火光，平添了幾分妖媚。
他轉(zhuǎn)過頭，與我四目相對，眼中的自己夾雜著火焰愈發(fā)灼灼。
“憬兒哪里都好。在我心中，憬兒是……最好?！?/p>
我總算知道為什么有的人一個笑就能讓人潰不成軍，讓人走火入魔般生死不悔。
他嘴角勾起的弧度讓我不自覺伸手想要摘下他右臉的面具。
手剛碰上冰冷的玄色，他的手就帶著慌亂覆上了我的手背。
我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左臉，看著他略顯抗拒和慌張的眸子開口。
“懷祾，你看著我，在我面前，你不用偽裝，做你自己就好?！?/p>
他的眼神有了松動。
我趁熱打鐵，“懷祾，別怕，讓我看看，讓憬兒看看，好不好？”
他的唇瓣一張一合，“憬兒……好?！?/p>
我取下面具，輕輕撩起發(fā)絲，露出那片紅色花瓣。
“霞光映花瓣，真美，懷祾，你真好看?！?/p>
他的眼珠清潤通透，泛著隱隱水光，與跳躍的火焰交匯，盈斥著不可抗拒的悸動與興奮。
“憬……兒……”
他的聲音喑喑啞啞的，性感得要命。
“嗯，”我俯身在那印記處落下一吻。
一滴清淚溢出眼角，我抬手接住從腮邊滑落的它，不知怎的，我舍不得它落入泥塵。
我緩緩把眼前脆弱的少年擁入懷中。
“懷祾，不怕，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以后的春夏秋冬，有我陪你。以后誰敢欺負你，我就幫你揍死他！”
他顫抖著雙手搭上我的肩，話語于呢喃聲中擦過衣裳掠過耳邊。
“憬兒……憬兒……”
“嗯～懷祾，我在?！?/p>
屋內(nèi)柴火噼啪作響，屋外雪花輕飄飄扣著門扉。
“要不要……再給你畫朵花？”
我看著眼尾泛紅的嬌羞少年郎，打著趣問道。
“不要！”
他羞怯地扭過頭不再理我。
“哈哈哈哈！別害羞嘛，懷祾，之前都畫過了！”
我笑嘻嘻地扯了扯他的袖口。
“你！”
籠罩著紅霧的面龐有點氣急敗壞地可愛。
“懷祾，以后你在我面前就不戴面具吧。”
我認真地看著他。
他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我粲然一笑，捏了捏他的臉，哈哈哈，手感真不錯，皮膚可順滑了。
我自顧自地笑著，忽視他略略不滿又羞澀的目光。
盛滿雪花的梨樹下，我朝他勾了勾手指，他會意地彎下腰，我用手拂開垂下的發(fā)絲，在那艷麗的花瓣處親了一下。
吃完豆腐，我興高采烈地跨上墻頭，“晚安，懷祾，新年快樂！”
他怔怔地望著我，“晚安，憬兒?！?/p>
“明天見，記得給我準備紅包??！”
話音剛落，我朝他揮了揮手，便跳了下去。
雪落無聲勝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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