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女裝你也穿？”

凌不疑盯著她，一臉無所謂：

“若是你上過戰(zhàn)場你就會知道，女裝又何妨，有件衣服遮身就很不錯了?！?/p>

程少商嘀咕道：“那你還說不穿別人穿過的衣服?！?/p>

“程縣令有夫人，每日摟摟抱抱的，衣物之間互相接觸，我若是穿了他的衣服，心里難受?！?/p>

“哦?！?/p>

程少商不再說話，開始為他消毒，看著他青筋暴起，卻始終一聲不吭，少商莫名有些心疼他，她將手帕遞給他：

“咬著吧，可以發(fā)泄一下?！?/p>

凌不疑道：“嫋嫋用擦汗的手帕給我咬著，怕是不妥吧?！?/p>

程少商有些尷尬地收回手：“我又沒有別的手帕了……”

凌不疑嘴上說著不要，手卻很不要臉地奪了過去：

“我不介意捏著?！?/p>

少商由著他去了。

清理完傷口后，少商叫停了馬車，還是去向三叔父要了一套衣服，凌不疑再次強調(diào)不穿有婦之夫的衣服，少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道：

“你盡管放心，這衣服是我大母為我三叔父準(zhǔn)備的新衣，還沒穿過呢?！?/p>

凌不疑盯著她：“當(dāng)真？”

“騙你是小狗?！?/p>

一番連哄帶騙，凌不疑才勉強接受了穿程止的衣服。

經(jīng)過數(shù)日奔波，一行人終于到了驊縣，可是等來的不是滿城百姓的接待，而是殘留硝煙的藐視。

驊縣經(jīng)歷了一場慘絕人寰的戰(zhàn)爭。

街邊，路邊盡是傷殘的百姓，房梁之上，城墻之邊，滿是戰(zhàn)火燒過的痕跡。

“敢問閣下可是新上任的城主縣令?！?/p>

程止趕緊站出來：“在下正是！”

“城主，你可算來了，老城主已經(jīng)以身殉職，老城主的孫女，等著你呢?！?/p>

“快帶我去?！?/p>

跟著那人的引導(dǎo)，他們進(jìn)了一個破爛不堪的棚子，里面躺滿了傷員還有傷員的親人，各種哀嚎聲，哭泣聲，聽得少商有些頭疼。

老城主的孫女看到程止顯然有些激動：“囡囡終于等到你們來了?！?/p>

她強忍身體的不適，從懷里掏出信物：

“這是我大父讓我交給你的，他說，驊縣日后，就拜托您了！”

程止忍不住落了淚：“哎，好，程止一定不負(fù)所托！”

“城主，我們先去查看一下房屋毀損數(shù)量與傷亡人數(shù)吧?！?

“好?！?/p>

程止與桑舜華跟著那小將出去了，程少商走過去，蹲到囡囡身邊，心疼地看著她。

“囡囡放心，驊縣一定會好起來的?！?/p>

囡囡抬頭看著她，咧開嘴笑了：“這位阿姊真好看，囡囡長大了，也會這么好看嗎？”

一句話問的程少商直接破防，眼淚止都止不?。骸爱?dāng)然，當(dāng)然，囡囡一定會很好看的，一定會的！”

“可是……不知道囡囡，咳咳……能不能，等到長大了，囡囡是不是快死了……”

不過才十歲的女孩子，躺在程少商的面前，哭著問她自己是不是快死了，少商心里堵得慌。

“囡囡別亂想，你一定會好起來的，阿姊會看著你長大的?！?/p>

囡囡點點頭，又道：“我阿父，阿母，我大父，我阿兄，我叔父，他們都擋在囡囡前面，囡囡要是不好好活著，就對不起他們，對嗎？”

少商握住她的手：“囡囡別多想了，先好好養(yǎng)傷，阿姊出去看看能不能幫忙救助傷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