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嗎?”張云影覺得有些可笑,他是沒看出來自己是張家人嗎?
“抱歉。是我唐突了。”汪景還是那副儒雅的微笑。
兩個人就這樣在報社相安無事的工作了一段時間,汪景是社長,每天都很忙。
這樣的行為十分具有迷惑性,做事緩慢可不是汪家人的特征——尤其是獵物在眼前時。
“汪家人會在外面說自己姓汪嗎。”張云影寫了一封信,交給附近的張家人。
本家的回信是——有可能,但幾率不大。
張云影把回信燒掉,本家總是說廢話。
“不好了!打起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緊接著傳來飛機的轟鳴聲。
“大家快進防空洞!”汪景從辦公室跑了出來:“有序撤離!大家不要慌!”
張云影站在原地沒有動,這種情況她應(yīng)付的了。只是——汪家人真的有這么好心提醒別人嗎?
“快跑!”思考間,汪景已經(jīng)沖到張云影身旁:“跟我來?!?/p>
炸彈已經(jīng)投了下來,報社轉(zhuǎn)眼間就沒了一半。好在最后一刻,汪景和張云影都鉆進了防空洞。
“咳咳咳……”
灰塵很大,咳嗽聲此起彼伏,但好在大家都沒事。
“小汪啊,”劉老頭佝僂著身子,在低矮的防空洞中挪了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后背。”
張云影往汪景的背后一看,彈片扎進去了好幾塊。
“你還好嗎。”張云影說完這句話有些后悔,瞎子都能看出來他并不太好。
“我盡量好吧?!蓖艟澳樕系男τ行繌?。
劉老頭拿著醫(yī)藥箱看了半天:“這,我不敢拔啊。”
“有止痛藥嗎?”張云影搶過醫(yī)藥箱,里面只有繃帶、酒精、棉球和鑷子。
見沒人回應(yīng),張云影向身后看去,目光鎖定了一個面黃肌瘦的中年人。
中年人見張云影往這邊走,向后縮了縮:“你要干嘛?”
張云影并不回答,只是伸手把他的煙槍搶了過來,還順走了他懷里的荷包。
“你還給我!”中年人沖了上去,但他四肢無力,壓根追不上,沒兩步就摔倒了。
張云影從荷包里挖出一小塊福膏點燃,把煙槍遞給汪景:“抽一口?!?/p>
汪景皺著眉抽了一口,張云影已經(jīng)把鑷子消了毒。
“忍著點?!睆堅朴敖柚蛛姷墓忾_始清理彈片。
劉老頭在一旁幫忙打下手,給汪景纏繃帶。彈片扎的不深,沒傷到內(nèi)臟。
“看來天津是不能待了?!蓖艟皣@氣。
“那還能去哪?!睆堅凭翱吭趬ι?。
“你不回老家嗎?”汪景問。
“我沒親人?!?/p>
眾人不再說話,靜靜的等待轟炸停止。
天津的轟炸結(jié)束后,汪景帶張云影去了陜西。汪景的父母都在那里,一來二去,兩人結(jié)婚了。
汪家人擅長放長線釣大魚,但朝夕相處還是讓汪景“一家”露出了馬腳。
白天剛下過雨,夜晚格外涼爽。張云影拎著帶血的刀,坐在床邊等汪景下班。
“你還是發(fā)現(xiàn)了?!蓖艟白趶堅朴暗呐赃叄骸澳芨嬖V我你的本名嗎?!?/p>
“你有族長的消息嗎?”
“沒有,你一開始就中計了?!?/p>
處理掉汪景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張云影帶著密室里的資料回了張家??蛇@時不論本家還是外家,都無影無蹤。
張云影并不覺得難過,自己在某種意義上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