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眾說紛紜,紛紛提出自己心中的疑點,直到方蕾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
方蕾沒有哪個家長會真的狠心犧牲自己的親生孩子,除非這個孩子在他們心中,是真的已經(jīng)無藥可救,或者說是……可有可無,所以他們才會利用這個孩子的死,為活著的人,謀福利。
一句可有可無和謀福利,更是讓所有人面色各異,心里面一顫。
一名女醫(yī)生問道:
醫(yī)生虎毒還不食子呢,更何況是自己的孩子?難不成……孩子不是他們親生的
馬嘉祺道:
馬嘉祺排除這個可能性,之前大人帶孩子入院的時候,曾檢查過他們的血型,孩子確實是他們的。
醫(yī)生那就奇怪了……
方蕾看著面前的女醫(yī)生,出聲問道:
方蕾假如這個孩子是你的,而他對你而言,并不是你唯一的希望和寄托,而且他的性命確實已經(jīng)到了危在旦夕,救無可救的地步,假設在這樣的前提下,又有人指使你,說如果你把這次的事件當做一次醫(yī)療事故,賴到我們圣仁的頭上,我就可以給你一大筆錢,足夠你們一家人以后衣食無憂,你會怎么做?
女醫(yī)生被方蕾問的直接愣在原地,好半晌才輕聲回道:
醫(yī)生對不起,方教授,我還沒結婚……所以不能代入。
而方蕾的話也提醒了在場的某位醫(yī)生,只聽得他道:
醫(yī)生對了,我曾聽到李明聰?shù)陌謰尫Q呼李明聰為‘三兒’,之前我還詫異,這是小名還是什么,后來專門照顧李明聰?shù)淖o士無意中跟我提到過,說是李明聰上頭還有兩個姐姐,他在住院的時候,還總說想姐姐了。照這么看來,李家并不只有李明聰一個孩子。
很快有人總結了所有的疑點,出聲說道:
人那方教授的推測定是沒錯了,李家一定是想用李明聰?shù)乃纴磉_成某種目的,反正他們家又不差孩子!
副院長出聲說道:
那我們確實可以根據(jù)這條線索查一下,如果李家真是有意針對我們醫(yī)院,那收買李家的對方,很可能是我們的同行?!?/p>
有人提議道:
人聽說李家剛來楓林的時候,幾乎被所有的公立醫(yī)院拒之門外,而其中又以華泰,濟源和同達跟我們之間的競爭最為強烈,我們可以先從這幾家醫(yī)院著手調(diào)查。
鮮少開口的馬嘉祺終于出聲道:
馬嘉祺這些還都只是我們的猜測,拿不出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來,所以就算要私下追查,也要把握追查的度, 不要到時候弄出事情來,被對方反咬我們一口。
院長也跟著出聲說道:
馬副教授說的沒錯,我們開的是醫(yī)院,做的也是治病救人的事情,所以私下里追查的事,最好不要由我們院方的人親自出面,要秘密調(diào)查,以免影響形象。而且今天在這里的談話,我希望各位可以嚴守,不僅不要對醫(yī)院周圍的同時透露,就連家人也要三緘其口。眼下是個難關,我希望大家可以共同努力,渡過難關?!?/p>
院長說的是鼓舞人心的話,某種程度上來講,也可以說是不咸不淡的場面話。
最后大會的結束語,是馬嘉祺說的,他俊美的面孔上雖然帶著疲憊的蒼白,但是目光卻特別堅定,聲音不大,可又帶著一股讓人與生俱來的信服感和使命感。
他說:
馬嘉祺還記得我們正式的成為一名醫(yī)生時,都曾宣示過:健康所系、性命相托。我決心竭盡全力除人類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維護醫(yī)術的圣潔和榮譽。救死扶傷,不辭艱辛,執(zhí)著追求,為社會醫(yī)藥衛(wèi)生事業(yè)的發(fā)展和人類身心健康奮斗終生!
馬嘉祺這場手術過程中到底有無失誤和過失,整個腦外科的醫(yī)生和護士全都心知肚明,我們不求外界馬上給予最客觀正確的看待,但求問心無愧。
馬嘉祺我知道經(jīng)過這次的事件之后,定會讓很多醫(yī)生心中頓感慌張,生怕以后也卷入這樣的糾紛當中,甚至會因為諸多顧慮,將不少可以及時醫(yī)治的病患,拒之門外。今天在這里,我只對在座的各位說一句話,不要忘記我們當初選擇成為醫(yī)生這個職業(yè)的目的和宗旨是什么。
馬嘉祺的一番話,讓很多從醫(yī)多年,甚至已經(jīng)忘記那段《醫(yī)生宣言》內(nèi)容的醫(yī)生們,重拾了學生時期的熱血和沖動。
他話音落下,數(shù)秒之后,只見除了院長和副院長之外的所有醫(yī)生,齊刷刷的站起來,像在醫(yī)大畢業(yè)典禮上的那般,鄭重而神圣的宣示道:
眾人健康所系、性命相托。我決心竭盡全力除人類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
偌大的會議室中,響徹著醫(yī)生們的宣言聲。
待到會議結束之后,馬嘉祺和方蕾并肩走出去。
方蕾看到馬嘉祺那張蒼白的面孔,也知道最近他心力交瘁,所以擔心的說道:
方蕾要不你趁著這幾天,正好休息一下吧,醫(yī)院這頭有我呢
馬嘉祺面色坦然,開了句玩笑:
馬嘉祺算了,如果我一走,媒體更要炒作我是畏罪潛逃了。
方蕾心中暗自嘆氣,馬嘉祺就是這樣的人,無論自己有多累,頂著多大的壓力,但他總是能讓別人信服,讓別人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振奮起來。殊不知,這樣只會讓他背負更大的責任和使命。
當真是應了那句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方蕾你最近感冒好些了嗎?
馬嘉祺嗯了一聲:
馬嘉祺沒事,好多了。
方蕾道:
方蕾你每天這么多場手術,身體根本來不及休養(yǎng),就更別提是恢復了。再這么下去,我都怕你要比那些病人更慘了。
馬嘉祺淡淡道:
馬嘉祺沒你說的那么嚴重,小感冒而已,我調(diào)整一下就好了。
方蕾見馬嘉祺并不想聊這個話題,她話鋒一轉,面帶正色的說道:
方蕾對了,私下里去追查別家醫(yī)院的事兒,最好找個信得過的人,我想來想去,與其說找私家偵探社,還不如找嚴家,以你跟嚴浩翔的關系,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馬嘉祺面無表情的回道:
馬嘉祺最近浩翔在外地辦事兒,我不想麻煩他
方蕾道:
方蕾這都什么時候了,你……
馬嘉祺你放心吧,我自己心里面有數(shù)。
說罷,馬嘉祺已經(jīng)走到了辦公室門前,他推開房門,徑自邁步走了進去,只留下方蕾一個人站在門外,無奈的嘆氣。
馬嘉祺進了辦公室之后,一邊往前走,一邊咳嗽。
之前他跟方蕾說話的時候,嗓子眼就很癢,一直想咳嗽,他是憋了半天,不想讓她擔心,所以才一直忍著。
走到辦工作處,他從抽屜中拿出藥,就著冷水咽了下去。
余光一瞥,抽屜中放著一只超能陸戰(zhàn)隊里面大白的鑰匙扣,那是他陪嚴湘去歡樂谷的時候,她打槍中的獎品,有一對,她自己留了一個。
想到嚴湘,馬嘉祺心底某處,酸澀的泛疼。自打那天把她罵走之后,她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