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媽媽目送神醫(yī)離開,心中一陣慶幸,如今只需打消大哥兒的疑慮,便萬事順?biāo)炝恕?/p>
她快速回到院子,朝著屋內(nèi)走去。
屋內(nèi),顧廷煜已經(jīng)喝完了湯藥,和顧廷燁在一旁說話,小秦氏坐在榻上,一勺一勺給顧偃開灌藥,顧廷煒在旁邊陪著,一臉擔(dān)憂。
“母親,父親生病了你們怎的也不喊我?!鳖櫷樎裨沟馈?/p>
小秦氏頭也不抬,“你不是又得了本新書,房子塌了都舍不得離開書房嗎?我如何叫得出你呢?”
顧廷煜和顧廷燁一聽,不約而同笑了出來。
顧廷煒臉上一紅,“母親,您就別取笑兒子了?!?/p>
向媽媽走進(jìn)屋子,朝小秦氏點點頭,站在了她身后。
小秦氏知道神醫(yī)那邊的事情辦妥,松了口氣,把藥碗遞給向媽媽,,拿起手帕給顧偃開擦了擦嘴,慢悠悠的道,“我說的可是實話,你父親并無大礙,你不必憂心。倒是你,這么看下去,眼睛怕是要熬壞了,快去休息罷?!?/p>
顧廷煒還欲辯解,顧廷煜接過話頭,“好了三郎,母親說的沒錯,我看你的確是要好好去睡一覺,你瞧瞧你的眼睛?!?/p>
顧廷燁笑著接話,“可不是嗎,我瞧三郎這是要考個狀元回來,上午有夫子來授課,下午又悶在書房看書,這一日一日的,比我都要上心那?!?/p>
聽到二人的調(diào)侃,顧廷煒臉色漲得通紅,連忙站起身告辭,“母親、大哥哥二哥哥,我去歇息了?!?/p>
說完,逃也似的跑出了屋外。
小秦氏看著顧廷煒慌亂逃竄的背影,一臉笑意,嗔怪道,“廷煒臉皮薄,你們兩個老大不小的,惹他做什么?!?/p>
顧廷燁手一攤,“母親,這件事可不能怪我們?!?/p>
“那還能怪我不成?!毙∏厥系闪藘尚值芤谎?。
顧廷燁哈哈一笑,“母親,這可是您說的?!?/p>
顧廷煜把玩著藥碗,沉默著沒搭話,神色晦暗不明。
小秦氏把顧廷煜的樣子看在眼里,心下嘆了口氣,拿起扇子敲了敲顧廷燁,“夜了,快些回去休息,我和你大哥哥還有話說?!?/p>
“知道了母親,我先退下了?!鳖櫷钚ξ恼f完,沖顧廷煜眨眨眼,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待屋內(nèi)安靜之后,小秦氏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她望了一眼躺在榻上的顧偃開,緩緩開口,“你怕是知道了什么罷。”
顧廷煜一震,滿眼驚詫的抬起了頭,“母親,你……這是何意?”
“呵呵......”小秦氏笑了笑,“你這孩子。如今朝堂之上兩方分立,各有千秋,選一邊站也是常事,二郎所言,必是你教他的罷?!?/p>
顧廷煜松了口氣,沒說話,算是承認(rèn)了。
小秦氏輕嘆,“大郎,你向來聰慧,只是你如何不知,中立之選對咱們侯府并無太多好處,盡管能保證將來事發(fā)不受牽連,卻也放棄了向上一步的可能。你父親是個聰明人,可為了保證侯府不倒,也過分謹(jǐn)慎了。”
顧廷煜沉聲道,“母親的意思是,想讓侯府更進(jìn)一步?”
“你聰慧過人,二郎勇武有加,有何不可?”小秦氏一挑眉,淡淡的反問。
顧廷煜低下頭,沉默了半晌。
“一位子嗣眾多,一位賢能良德,立長還是立賢,千百年也未曾有定論?!鳖櫷㈧祥_口道,一語畢,抬眼瞧了一眼小秦氏。
小秦氏表情淡淡,不置可否。
顧廷煜沒瞧出個什么,抿了抿唇,“如今局勢復(fù)雜,圣意難測,那二位皆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就怕最后是鷸蚌相爭,漁人得利?!?/p>
小秦氏聞言,盯著顧廷煜,沉默著。
顧廷煜被小秦氏盯得發(fā)毛,他整了整衣襟,有些不自在的道,“母親,兒子這話說錯了?”
小秦氏頓了頓,搖搖頭,釋然的笑道,“大郎果真聰慧,以后這侯府交給你,我便放心了?!?/p>
顧廷煜微怔,“母親的意思是……”
“這次你父親病倒,雖然并無大礙,可有些事情不得不提前思量?!毙∏厥险酒鹕?,走到案前,向媽媽會意,倒了杯茶遞給她。
小秦氏喝了一口,繼續(xù)道“如今你的身子日漸好轉(zhuǎn),又有神醫(yī)開方,相必不日便可痊愈,往后的事情也該打算著了。”
顧廷煜靜靜聽著,等著小秦氏把話說下去。
“我們侯府雖然看著體面,可內(nèi)里卻空虛至極,四房五房無一堪用,那些小輩也是沒什么出息,有了事全只推你父親出去頂著?!?/p>
小秦氏哼了一聲,“你那父親也是無用,明明早已分了家,卻還強撐著,平白當(dāng)了冤大頭?!?/p>
顧廷煜從未聽過小秦氏如此言語,震驚之余不免覺得好笑,防備也少了些。
小秦氏斂了斂神情,咳了一聲,語重心長的道,“故而我不免試探你些,見你看得清楚,我便放心了。如今這局面,自然是不進(jìn)則退,可該如何進(jìn),你需得心里有數(shù)才好。往后侯府的榮光,就要靠你們兄弟二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