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煜年紀雖還小,可是身上的氣勢卻十足,朱曼娘被唬住,癱在地上,一時間忘記了哭泣。
一時間,雅間內寂靜無聲。
“咳咳……”一陣咳嗽打破了這寂靜的氛圍。
二人扭頭看去,原是顧廷煜被茶水嗆了一下,瞧他們朝自己看來,顧廷煜趕緊用帕子擋了擋,“對不住,你們繼續(xù)。”
顧廷燁啞然失笑,這個場面又不好笑出聲,只得忍著。
朱曼娘回過神來,立刻又捂住臉哭了起來。
顧廷燁被吵的心煩,又不好直接趕他出去,只得開口:“行了,別哭了!再哭我把你從這丟出去!”
朱曼娘聞言噤聲,淚眼汪汪的望向顧廷燁,那叫一個楚楚可憐。
顧廷燁扶額嘆息,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后悔沒聽母親的建議,早早讓他們不敢待在汴京。
此時,外邊喧鬧起來。
“哎呀呀,這位公子,來來來,我瞧你印堂漆黑,怕是會有血光之災啊。”聽著像是神醫(yī)的聲音,且離他們兄弟二人很近,就在門邊。
“你個老東西,胡說些什么,快快滾開?!?/p>
“哎喲喂,老頭子可是從不妄言,你最近可是時運甚是不濟,十賭九輸,還欠下不少錢?”神醫(yī)搖頭晃腦,說的煞有介事。
顧廷燁與顧廷煜對視一眼,見朱曼娘還在那跪著,眼睛看著別處,一副受了委屈楚楚可憐的模樣。
于是,趁朱曼娘不注意,顧廷燁丟出一?;ㄉ祝瑢㈤T推開一個縫,透過縫隙向外邊望去。
只見神醫(yī)提著一掛寫著神機妙算的旗幡,拉住一個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那人穿著一件粗布衣衫,雙頰凹陷,眼圈漆黑,一雙眼睛滴溜溜的亂轉,瞧著就不像良善之輩,正是朱曼娘的哥哥,朱曼才。
朱曼才聞言一愣:“你怎知道?”
神醫(yī)一笑,裝模做樣的捋捋胡須,“天機不可泄露,我瞧,你近日怕也有 神思倦怠、心緒不寧、情志失調、飲食不節(jié)等癥吧?這都是災禍降臨之兆?。 ?/p>
“老東西,休要亂嚼舌根,信不信我打爛你的嘴!”
神醫(yī)一副不屑的神色,撇了他一眼:“老頭子好心提醒與你,你不領情便罷了。”
說著,正要走,撲來一人,抱住神醫(yī)的衣擺,不住的磕頭,“老神仙!多謝老神仙救我性命?。「兄x老神仙!”
只見來的是裝扮成走卒的石頭,嘴里不住的道,“多謝老神仙指點,如今我已經逢兇化吉,不但沒有禍事,我方才在賭坊還大贏了一把,如今,不僅債還上了,還大賺了一筆!”
神醫(yī)一聽此話,立刻眉飛色舞的拍了拍石頭的肩膀,“哈哈哈,我不過隨意指點你幾句,不必言謝。”
“哎,那如何使得。”石頭從懷里掏出一大把銀子遞到神醫(yī)手中,“老神仙,您收下這些銀子,權當我的孝敬?!?/p>
神醫(yī)和石頭在那拉扯,朱曼才瞧著這一大把銀子,眼睛都直了,不停的咽著唾沫,也不管他們二人在做什么,直直沖神醫(yī)跪下,“老神仙,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也指點我一二!”
朱曼才一邊說一邊給神醫(yī)磕頭,石頭見事兒成了一半,把銀子一收,在一旁煽風點火:“哎哎哎你這人怎么回事,懂不懂先來后到?!?/p>
朱曼才脖子一梗,瞪著石頭說道,“先來后到是吧,我一直在這站著你沒看到嗎!”
“哎你這個人怎么這樣呢,我方才可聽見了,人家老神仙想指點你來著,你不要啊。老神仙可是有規(guī)矩,一月只瞧一人的,你不珍惜機緣,還能怨我搶了你的嗎?老神仙,甭理他,給我瞧,啊。”石頭吼得臉紅脖子粗,演的很是起勁。
朱曼才一聽,還有名額限制,更加著急,“誰說我不珍惜,我就是要看老神仙瞧,我就看,怎么了,?。 ?/p>
屋內,顧廷燁和顧廷煜二人看戲看的起勁,朱曼娘也側耳聽著,她早已辯出了自家哥哥的聲音,只是礙于顧家兄弟在,不敢發(fā)出聲響。
此時聽聞受人指點的機會竟快被人搶走了,
不由得心焦,瞧顧廷燁的態(tài)度,她在這怕是也撿不到什么便宜,權衡之下,抬腳就朝外面走去。
“干什么干什么,瞧著我哥哥好欺負是不是?”朱曼娘雙手叉腰,潑婦之態(tài)盡顯,她指著石頭扮成的走卒罵道,"瞧見沒,我哥哥是先來的,這個人憑空出來要搶老神仙指點的機會,你是什么意思啊,打量著我們傻嗎?來來來大家來看看啊……”
在朱曼娘的謾罵之下,圍上來好些人,議論紛紛,石頭裝作害怕的樣子,縮著脖子躲在一旁。
神醫(yī)見氣氛烘得差不多了,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石……使不得使不得,今日我的確和他有緣……”說著,手指向朱曼才,又朝著石頭道,“下月再與你瞧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