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世界線里,奈葵應(yīng)該早就死了。但由于衍生世界的時空意志的主體是世界主角的遺恨,身為姐姐的秋子當(dāng)然希望妹妹還活著。就這樣,在姐姐的意愿下,身為被剔去骨頭的死尸奈葵,在這里裝上瓷骨,重獲新生。
奈葵失去了骨頭,在這個世界里就以瓷骨之身留存。那么瓷人以瓷掩面,是不是因為面部曾有受損?
“奈葵,還有最后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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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晚彰顯它最深沉的光彩,絢爛的群星在漆黑的幕布上襯出最為璀亮之姿。與黑夜幾乎融為一體的青年人才從另一邊的樹叢里翻回來。
他的右手揣在兜里,看見依舊待在石頭邊等著他的葉泊,倒是絲毫不驚訝,清亮的聲音透露出些許疲憊來:“走了?!?/p>
坐在石頭上的小女孩早已不見了蹤影,唯剩一只小小的瓷碗立在她曾經(jīng)坐過的位置。
兩人在漆黑的樹林里并肩而行,開始交換信息。
“秋子是奈葵的姐姐,”葉泊平靜地再闡述了一些小女孩說過的話,十分自然地隱去了他給奈葵的囑托,最后道,“不過以目前奈葵的說辭,還是不能讓‘秋子是瓷人’成為必然的結(jié)論?!?/p>
安以銘點點頭,示意他接著說。
“我的猜測是,她在這個世界里存在,一是主角秋子希望她活著,二是為了給出提示,以便我們解開主角的背景故事。畢竟時空也不會出一個死迷題。因此,她給出的信息,可信度不低?!?/p>
“你那邊呢?”他溫和地笑:“去了這么久,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嗎?”
“山北面有個祠堂,”對方冷淡的聲音言簡意賅,“里面有個石像,旁邊堆了很多瓷碗?!?/p>
葉泊沒有對安以銘給出的信息做出點評,他溫和的目光突然沉冷下來,直直地盯著他一直揣在口袋里的右手。
他挑起眉:“有瞞報?”
青年人笑了一聲,臉上神色淡然:“瞞報這東西啊,你有我就有,你沒有……那我也沒有?!?/p>
看來是不打算告訴他了。
溫柔的笑意重新爬上少年人俊秀的面龐,沒有再問,就像是剛剛的一點不愉快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長久的沉默一路拖到了木塔門前,安以銘打開徽章坐標系統(tǒng),確認陸謹付的行動和發(fā)來的簡訊內(nèi)容一樣,已經(jīng)回到了木塔,才著手用左手直接把門上的鎖拆開。
葉泊摸向空間袋里開鎖器的手默默縮了回來。
之前被安以銘放倒在樓梯邊上的瓷人不知去哪了。兩人順利上了二樓,一進外間,發(fā)現(xiàn)在熟睡的陸謹付邊上,奧菲莉婭正坐在床鋪上愣愣地抱著曲起來的雙腿,她身側(cè)墻邊上的高大木柜的門大開著,其黑魆的內(nèi)里在皎夜中徒增可怖,很難讓人不去注意。
“艾弗森小姐?”葉泊手上拉住安以銘的手腕向后撤去,面上卻溫和得快要快要化出水來:“您這是怎么了?”
安以銘依舊非常不配合地立馬甩開他,右手掏出了口袋里的藍條眼疾手快地貼到少女金耀眼如燦陽的金色頭發(fā)上。
【精神藍條檢測正常】
他應(yīng)該是為了讓檢測達到最快的速度從而避免危險,才選擇抽出右手的。
比起檢測結(jié)果,葉泊倒是更在意那人的右手。他的夜視不錯——那只白皙的手失去了一部分手套的包裹,露出的手背上一小塊深藍色的印記。
深藍色?不像是一般胎記會有的顏色。
“?。课?,我沒被附身什么的,”奧菲莉婭猛然抬起頭,她漂亮的灰眼睛一片清明,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沒出過幾次任務(wù),有點緊張,睡不著,讓你們擔(dān)驚了,真不好意思?!?/p>
謊話。
她臉上蒼白的神色和遺留的驚惑可不是那么簡單的理由能打發(fā)掉的。能讓一個人露出這樣的神情,反自然事件的可能性比同伴間的內(nèi)斗更大。她很可能是經(jīng)歷了什么世界針對于她的傷害,但沒有在其中受傷或者死亡。
這可就麻煩了,如果這個世界還有他不清楚的規(guī)則,就沒法保證其他人的生命一定按照他的預(yù)期進行了,確實是大麻煩啊。
“沒關(guān)系的,您沒事就好。”葉泊面上溫和依舊,看不出任何異色。
安以銘半瞇起眼睛,淡淡的臉上看不出情緒,他伸手接過少女遞過來的檢測膠條,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進了里間。
他快步跟上那人也回了里間,在無人看見的暗處,溫和的笑容不知何時變成了陰冷的模樣。
希望是個安穩(wěn)的夜晚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