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整理完畢,劉耀文將頭發(fā)梳到腦后,啞聲道:“他就在旁邊?”
馬嘉祺一動不動,連呼吸都輕得幾不可聞。劉耀文冷嗤一聲,邁步從他身邊經(jīng)過,突然馬嘉祺開口了,聲音破碎又刺耳。
“半年前的那場綁架……”
對面狠狠抖了抖,眼淚不受控制滑落,口腔中都是鮮血的味道,卻不敢多說一個字。
不敢,直面自己的罪惡。
知道真相的林特助連大氣都不敢喘。
良久后,劉耀文道:“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還的。欠他的,我會還的……”
“宋亞軒本名宋樹立?!?/p>
他不動,馬嘉祺也不言,還是林特助打圓場解釋。
“宋樹立是您妹妹高中的同學(xué)?!?/p>
一抹寒芒劃過劉耀文眼底,他點頭走了出去。林特助喉嚨發(fā)緊,靜靜等待男人的命令。久到他以為馬嘉祺站成永恒時,他終于沙啞開口。
“去查一下阿程和馬楚明的腎臟匹配度記錄……”
“可是……”
“一定有記錄,楚玲玉那幾個心腹醫(yī)生那里一定有記錄,找不出來就都抓起來,一個個逼問。每十分鐘不回答,就切掉他們一根手指?!?/p>
“先生,您……您先別太悲觀,您這樣會破壞你好不容易修復(fù)的母子關(guān)系,而且丁少爺?shù)哪I臟不一定在……”馬楚明的身上。
可后面的字,林特助再也說出來,馬嘉祺的眼神太悲傷。
濃稠、陰沉、絕望!
“我不要了?!瘪R嘉祺如此道,隱隱泛著苦,“這樣的母親這樣的家人我不要了,我只要阿程,我只要阿程,你去查……把丁程鑫給我找回來!”
林特助不敢看馬嘉祺,死死低著頭。
“好。”
他知道丁程鑫永遠回不來了,但他還是說了好。
如果謊言能暫時救贖他,為什么不呢?
……
宋亞軒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他感覺自己各項身體機能都在下降,恐怕真的離死不遠了,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夸張。
“咚咚咚……”
沉沉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緊接著門把手被轉(zhuǎn)動,他還以為是馬嘉祺,艱難睜開雙眼,然而走入房間的竟然是劉耀文。
“啊啊啊……”
宋亞軒大驚,剛想按動身邊的緊急鈴就被對面的男人奪走了。
“你……你別過來……”
劉耀文笑,抓起一旁的水果刀,狠狠劃在他的臉上!
劇痛讓宋亞軒失聲尖叫,但更恐怖的還在后面,他聽到劉耀文道:“宋樹立,你真的以為你和丁程鑫很像嘛?”
他立即不敢喊了,他怕把人喊來,怕自己的身份被戳穿,怕暴露自己丑陋不堪、如同溝渠老鼠般的過往。
劉耀文笑了,按著他的肩膀,一刀刀劃著他的臉,好似魔鬼般喃喃。
“我妹妹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你的秘密,你才殺人滅口的?”
男人的眼神太瘋狂,宋亞軒不敢不答。
“不……不是的……”
“那你為什么殺了我妹妹?”
又是一刀,鮮血染紅了整個床褥,他也徹底崩潰了。
憑什么所有人都來質(zhì)疑他?
只有他是惡嗎?
只有他該死嗎?
不,他們所有人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