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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午后,胤禛來到承乾宮,見陵容還在小憩,也不叫醒她。只讓人褪去外衣,輕輕躺在陵容身邊,擁著她閉上了雙眼。這段時日朝政繁忙,他已經(jīng)許久沒好好睡個午覺了。
這一睡,便到了快晚膳的時候。胤禛模模糊糊之間,只覺得臉上有些癢,他睜開眼,就見陵容正趴在他身邊,拿著他的辮梢在他的臉上作怪。
他抬手攥住陵容的手,捏了捏她的指尖,“你又捉弄朕?!彼麆傂?,嗓音還帶著一絲沙啞低沉,透著幾分慵懶,比之平日的冷然要好聽不少。
陵容沖他笑笑,“這不是在叫皇上起床么,已經(jīng)申時二刻了,再不起,晚上要走困的?!?/p>
胤禛圈住她的腰,輕輕使力,讓她躺靠在自己懷里。這一覺實在舒服,他有些不想起。“再陪朕躺一刻鐘,這段日子朝政繁忙,也就這兩天才松快下來。”
陵容抬頭看向他,輕輕哼了一聲,“皇上是因為朝政才累的嗎?不是因為紅袖添香在側(cè),讓您流連忘返?臣妾可是聽說了,聽著曲賞著舞,便是神仙日子也就如此了吧?!?/p>
胤禛瞬間清醒,他將一只手臂枕在腦后,饒有興致地看向陵容,“你吃醋了?”
見他眼神發(fā)亮,對自己的回答隱有期待神色,陵容便知她的猜測沒有錯。胤禛裝出寵信余鶯兒的樣子,就是為了讓她吃醋!
陵容:???這是什么毛病,中年男人的奇思妙想嗎?為了讓她表現(xiàn)出吃醋的跡象來,就這么滿宮里折騰。若是宮中上下得知其中內(nèi)情,怕不是要一起沖進(jìn)承乾宮,將她撕碎了啊。
她用纖長的指尖在胤禛的胸口輕輕打圈,揚起臉來看向他,“臣妾有什么醋可吃的,不是余妹妹,也是別的嬪妃,是誰都一樣啊。更何況,聽著曲、賞著舞,我也喜歡呢。朝政繁忙,皇上放松一下不是很正常嗎?”
胤禛仔細(xì)觀察她面上表情,有玩味、有揶揄、有不以為然,唯獨沒有他想看到的那一點吃味。他攬著她腰的手臂不自覺的收緊,說話的語氣也鄭重了不少。
“朕的宣妃當(dāng)真是賢德,事事為朕的身體著想。既如此,不如朕少來一些,也能多休息兩日,不是更加放松?”
陵容沖他挑挑眉,問他:“是單單來臣妾這里少了呢,還是余妹妹那里也一起少了?”
胤禛微瞇起鳳眸,放低了聲音,問她:“妙音娘子的歌聲解乏,愛妃舍得朕少了一項放松的途徑嗎?”
陵容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您說得對啊,可惜臣妾不善此道,只能多多辛苦余妹妹了?!?/p>
胤禛的面色徹底沉了下來,他緩緩坐直身體,雙眸直直盯著陵容。陵容說自己不善此道,偏偏胤禛聽過她哼唱一些小調(diào),歌聲婉轉(zhuǎn)動聽,唯有昆山玉碎、香蘭泣露可以形容,余鶯兒那點伎倆和她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
可是陵容寧愿推他去旁人那里,也不提此事,可見根本就不在意他來不來承乾宮。
胤禛一時有些委屈,他深吸一口氣,翻身下床,急步往外走去。
陵容就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他,也不叫他。
胤禛走至門口,到底沒忍住回頭看了陵容一眼,“朕還有折子沒有批完,就先回養(yǎng)心殿了?!闭f是要走,卻站在原地不動,顯然是等著陵容開口留他。
陵容卻故作懂事的樣子下了床,輕輕行了一禮,“皇上慢走,夜間寒涼,看折子的時候,喝點桂花銀耳羹,補(bǔ)補(bǔ)元氣?!?/p>
見她半點沒有留他的意思,胤禛重重的哼了一聲,再不回頭,幾個跨步就出了承乾宮。
“娘娘,皇上來了,您怎么……”槿汐一直站在外間守著,對陵容和胤禛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她實在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已經(jīng)表現(xiàn)的那么明顯了,自家娘娘為何還要將皇上生生推走呢?
皇上剛剛的樣子顯然是動怒了,娘娘若是不主動低頭,這事怕是不會那么容易過去了。
陵容卻緩緩揚起一抹淺笑,她抬手覆上自己的小腹,眼含深意地看了槿汐一眼。
槿汐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快步來到陵容身邊,小心扶著她,輕聲問道:“娘娘可是……”
陵容點點頭,槿汐面上的擔(dān)憂之色一掃而空,轉(zhuǎn)而掛上了燦爛的笑意,“哎呀,這可真是大喜事啊。怪不得娘娘不留皇上過夜,這頭三個月,是該小心謹(jǐn)慎著些?;噬先羰侵懒?,怕不是立刻就鬧得滿宮都知道了,實在不利于娘娘養(yǎng)胎。”
槿汐在宮中多年,見識了多少嬪妃在懷孕初期被人暗算以至小產(chǎn)的,陵容刻意氣走胤禛,既能將滿宮視線都轉(zhuǎn)移到妙音娘子那里,也能安心窩在宮中養(yǎng)胎。
想來有了這一胎,即便皇上此時怒氣沖沖的走了,日后得知娘娘有孕,也定是高興的找不著北呢。
清風(fēng)今天只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