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極樂閣院內(nèi),宇文懷說了一句讓她在門口等著,便一個人進去了。
白晞估摸著宇文席現(xiàn)在可能差不多醒了,不知他發(fā)現(xiàn)自己癱了之后會有何反應(yīng)呢…
不一會宇文懷便出來了,只是他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白晞后,便又叫了幾個護衛(wèi)進去。她估計是叫人把宇文席抬到床上吧。
之后白晞又站在門外等了許久,宇文懷才終于重新出來。
他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眼神冷冽又充滿著仇恨,也不打傘就直直走到院子里。大雨傾盆,幾乎是瞬間就把他澆透了。
【叮!】
白晞打著傘正欲上前,朱順卻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他撐著傘急忙跑上前。可剛撐到宇文懷頭頂,便被他一把掀翻。
白晞看了一眼手里的傘,又看了一眼這暴雨,“……”幸好慢了一步。
“老爺子整日戀酒迷花,總是我收拾殘局。如今他把自己玩廢了卻還要賴到我頭上,為什么我會有這樣的祖父?”
宇文懷的聲音逐漸變大,像是不甘的質(zhì)問,又像是痛苦的宣泄:“為什么我要生在三房?!為什么我生下來就低人一等?!就連名列長安五俊都要和宇文玥去爭去搶,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朱順害怕地下跪求饒,“公子息怒啊,奴才已經(jīng)打聽到,咱們?nèi)咳ノ饔虿少I貢品的事情,是宋大娘多嘴多舌傳出去的,而且這個女人很不老實……”
“那就讓她去極寒的地方,讓人把她那張嘴給我凍上!”
“諾,諾…”朱順忙不迭答應(yīng),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朱順走后宇文懷依舊沉默的站在原地,直到又一把傘出現(xiàn)在他的頭頂,他抬眼望去正是白晞。
此時宇文懷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發(fā)絲胡亂貼在臉頰,眉梢眼角全是雨水像極了一只被拋棄的小狗。
宇文席那死老頭子癱了也不安分,本來好好的人怎么進去一趟就變樣了,早知道就算再花上二十積分也要把他給毒啞嘍。
在不知不覺間,白晞心中的天枰早已傾斜……
宇文懷聲音沙啞,聽上去竟有幾分脆弱,“你也覺得我是廢物對不對……你一次次頂撞我、忤逆我,甚至是破壞我的一個又一個計劃……我卻拿你毫無辦法……”
白晞愣了一下,沒曾想過原來他都知道。
“我只是不想看無辜的人慘死,也……不想見你滿手鮮血,惹得所有人憎惡最后一條路走到黑……”
“你倒是好心?!彼p嘆一聲,不禁垂下眼眸想,若是早點有人對他說不想要他滿手鮮血,那他是不是就不會一次又一次去做那些下作的事情了。
“不過這次你也算是幫了我的忙?!闭f著他又重新看向白晞,“我不知道你用的什么辦法,老爺子算是動不了了,以后也就只能躺在床上耍耍嘴皮子?!?/p>
他知道白晞有很多秘密,比如馴獸,比如未卜先知,再比如宇文席這些年雖然已經(jīng)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但也不是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可比的。而且宇文席似乎還失去了部分記憶,這已經(jīng)不是常人手段所能做到的了。
宇文席與白晞對視著,不料她卻突然伸手擦了擦他臉上的水珠,溫暖干燥的帕子帶著特有的馨香像個小勾子一樣,在他心上撓啊撓。
他捏住她的手腕,看著她小鹿似的眼睛,嘴唇囁嚅幾下最后卻只能道,“不要輕易在外人面前暴露你那些本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