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于程旭他總是不自覺的想到黎薇,他還是對那天碰上黎薇的事耿耿于懷。
他想去找黎薇,問她他離開的五年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卻又覺得自己好像沒有立場去問她這些年發(fā)生了什么,過得怎么樣。
最終還是沖動戰(zhàn)勝理智,他又驅(qū)車去了那天的會所,他走到吧臺詢問服務(wù)生∶“請問有沒有一個叫黎薇的人在這兒工作?”
服務(wù)生答到∶“我不知道啊,不過我可以幫你找找?!?/p>
服務(wù)生找了半天報給他一個包廂號。
于程旭太陽穴突突的跳,匆忙道了聲謝,就飛奔上樓,一開包廂門,就看見黎薇正僵硬的被一個男人摟著腰,手里還端著一杯酒,舉在男人嘴邊,要遞不遞的樣子。
黎薇看見破門而入的于程旭,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向后縮了一下。
但是卻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于程旭走過去,不由分說的將她一把拉了起來,冷聲道∶“你在干什么?”
黎薇死死地抿著唇不說話也不看他,剛才摟著黎薇的男人本來就對他突然闖進(jìn)來有所不滿,再加上他一通質(zhì)問,男人立刻道∶“你覺得她在干什么?這是她的工作,私人恩怨私下解決,此時此地她只為我服務(wù)?!?/p>
于程旭怒火中燒,回了句“去他媽的私人恩怨”就拉著黎薇下了樓。
他把黎薇拉倒一條巷子里,怕她又像上次一樣逃掉,只得將她抵在墻上。
“黎薇,看著我,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說
黎薇卻一直低垂著眼眸,不肯讓他窺見一點(diǎn)兒,但卻又任憑眼淚一滴一滴砸下來。
于程旭只能捏這她的下巴強(qiáng)迫她抬起頭,問道∶“黎薇,別的一不想說我可以不問,但是我要知道你為什么沒在上學(xué)?又為什么回來這兒工作?”
黎薇抬起眼∶“我不能在這兒工作嗎?可是我得活下去??!”
她突然掙開于程旭的手:“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可能是因為這行來錢快吧?!?/p>
她正欲離開,于程旭一把拉住她的手說∶“能不能跟我談?wù)???/p>
黎薇卻搖搖頭∶“沒什么可談的,能說的我都說了?!?/p>
“那五年前的承諾算什么?”
黎薇指甲深深陷進(jìn)掌心,她又開始不自覺得發(fā)抖,她只能竭力克制:“我知道你當(dāng)時無心,也根本沒有那種意思?!彼冻鲆荒y看的笑:“我都知道的,那時候年紀(jì)小,后來也沒當(dāng)真了,其實想想也挺荒謬的,我早就想通了,所以你也別心里過不去?!?/p>
黎薇的一席話讓于程旭愣了一會,黎薇趁機(jī)掙脫束縛,后退了一步說道∶“你真的不用為了五年前一個玩笑負(fù)責(zé)的,我后來……真的沒當(dāng)真了,真的?!?/p>
說完她就逃也似的走了。
只有于程旭愣怔在原地,她把五年前的承諾當(dāng)玩笑,想想也不奇怪,但是他確實也幻想過黎薇會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到這座城市,但沒想到再重逢會是這樣的局面,他腦子里開始不斷回響著五年前的那個承諾∶“我等你……”
五年前……
那一年,于程旭二十二歲,大三。作為醫(yī)學(xué)生被分配到青禾縣進(jìn)行社會實踐,清禾縣因為地方偏僻又很落后沒人去。
他們那一批人里就屬于程旭最好說話,于是他就被分到了那兒,在一家小診所里當(dāng)醫(yī)生,說是大城市來的醫(yī)學(xué)生,畢竟是沒出社會的小年輕,主要工作還是給診所打打雜,幫幫忙。
于程旭在小診所里也是閑得發(fā)慌。
那天他剛給小診所打完雜,天上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那是他來到青禾縣以后,第一次下雨,就站在房檐下欣賞這個小鎮(zhèn)的雨景。
他將視線轉(zhuǎn)到一處墻角,只見一個女孩,穿著寬大的校服蹲在墻角,臉埋在膝蓋里,任憑雨點(diǎn)砸在她身上,也不為所動。
女孩也感覺到了什么,她抬起頭看見為她撐傘的于程旭,于程旭注意到她額角的傷口和袖子上斑駁的血跡,說∶“先去我那邊處理一下傷口吧!”
女孩兒還是那個姿勢很警惕的看著于程旭,于程旭笑了:“怎么,害怕我把你拐走?”
說完又指了指那邊的小門診:“我就在那兒,要不我把我的證件給你看看?!?/p>
女孩兒又趕忙搖了搖頭。
“那現(xiàn)在能跟我走了嗎?”
女孩兒點(diǎn)點(diǎn)頭,跟著于程旭去了他的住處。
于程旭看著自己空間狹小又亂的可以得住處,不好意思的沖黎薇笑笑,∶“剛搬來沒多長時間,很多東西沒來得及收拾,你將就一下。”
黎薇很小聲的回了句沒關(guān)系。
于程旭為黎薇包扎完傷口,又遞給他意見自己的襯衣說道∶“你先把衣服換了,診所里沒人,還要去照應(yīng)照應(yīng),傷口千萬別碰水,我走啦!”
黎薇還是站著沒動,他仿佛看出了黎薇的顧慮:“襯衫是新的,沒穿過。”
說完就走了出去,他剛走沒幾步又折回來∶“忘帶傘了,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黎薇”
“黎薇,名字很好聽,我叫于程旭?!彼f,接著急急忙忙走出們。
黎薇手里拿著于程旭的襯衣,看了半晌,還是把衣服換上了,還幫于程旭把凌亂的屋子稍微整理干了一下。
于程旭從診所回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他看見屋子里的燈還亮著,一進(jìn)門看見整齊的屋子有些不好意思∶“這種事我來做就好,天都黑了,你怎么還沒回家?”
黎薇卻拘謹(jǐn)?shù)幕氐馈谩拔也恢涝趺存i門,怕有人會進(jìn)來,就沒走?!?/p>
“就是把門敞著,我身無分文,他們也沒東西拿?!庇诔绦袷Φ?。
黎薇支吾了半天才開口∶“那個……嗯,你的東西我沒動,我把能收拾的都收拾了,衣服等我洗好了就給你送過來。還……還有,謝……謝謝你?!?/p>
于程旭說∶“沒關(guān)系,天都這么黑了,你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你家在哪,我送你吧?!?/p>
黎薇趕忙拒絕∶“不……不用了,我自己也經(jīng)常走夜路,我自己走就行?!?/p>
于程旭看黎薇一副拘謹(jǐn)?shù)臉幼右矝]強(qiáng)求,就把她送到大門口道了聲再見回去了。
黎薇看著嚴(yán)絲合縫的大門,心里用過一股暖流。
那是他們的相遇,在別人看來在正常不過的一件事,卻是她長這么大除了媽媽以外的其他人給予她絕無僅有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