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辰你這是要跟林妹妹去上學?
蕭北辰我送你。
徐可卿就不勞煩三哥了,七姨給我們安排了車,每天早上都在二門外等著我和杭景。
蕭北辰三哥?怎么就你這聲三哥叫的如此好聽啊?
徐可卿滿臉寫著無奈,當下的她對蕭北辰充滿了抵觸情緒。在她的認知里,蕭北辰不過是個徒有其表之人,那張俊美的皮囊下掩蓋的是一副與街頭混混無異的品性。他骨子里透著一股仗勢欺人的傲慢,無論怎樣偽裝,都難以改變她對他的惡劣印象。
徐可卿
徐可卿別人都叫妹妹,怎么就你這聲妹妹叫得如此難聽?
蕭北辰伶牙俐齒
徐可卿三哥還有什么事嗎?
蕭北辰少爺我不跟你計較,你們圣頤女校離我們男校不遠,所以順路,別愣著了,你們兩個快上來吧!
徐可卿(與林杭景對視一眼)
林杭景(點了點頭)
(見杭景點頭,才不情不愿地拉開車門)
徐可卿那就麻煩三哥了
圣頤女中門口
萬能龍?zhí)?/a>誒,這里是女校,男子不得入內
蕭北辰聽到這話摘下墨鏡
萬能龍?zhí)?/a>哦,原來是蕭三少啊!恕我眼拙
蕭北辰下午我還在這等你們!
林杭景不用了,那樣太麻煩三哥了
蕭北辰七姨專門吩咐過了,我不得好好照顧我的兩位妹妹!
徐可卿不用了,我們到時候搭同學個順風車就可以了就不勞煩三哥了
蕭北辰你搭不到順風車
徐可卿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說完徐可卿和林杭景就向女中里面走去
蕭北辰只要我蕭北辰放個話別說順風車,就是黃包車都不會讓你打到一個!
蕭北辰我倒要看看那個不要命的小子,敢跟我蕭北辰搶女人!
視角轉換
徐可卿杭景你先去吧我還有點事,一會再去!
林杭景那你快點??!別遲到了
徐可卿知道了!
徐可卿唉,你過來!
徐可卿招手叫住守了半宿的老守衛(wèi)——老人袖口磨得發(fā)亮,手上凍得發(fā)紅,正不停地搓著手哈氣。
萬能龍?zhí)?/a>小姐有事嗎?
她從包里掏出油紙包著的桂花糕,糕點還帶著余溫,輕輕遞過去。
徐可卿這個給你,三少特意給你買的!
視角轉換
老師我是大家的國文老師,下來我們有請我們的新同學來做個自我介紹
林杭景大家好我是余臨人姓林名杭景
……
放學之后
蕭書儀可卿姐放學了,要一起走嗎?
徐可卿不了,我還有點事你先走吧!
林杭景可卿我要去圖書館一趟你就自己回去吧!
徐可卿哦,好!路上注意安全。
女中門口
蕭書儀和幾個姐妹剛出門就看到蕭北辰
蕭書儀三哥,你來接我放學?。坎辉琰c跟我說
蕭北辰唉唉唉,這不是來接你的
蕭書儀你不會是來接林杭景的吧?
蕭北辰不是??!
蕭書儀那你是來接誰的?來望風的?
蕭北辰你猜啊
蕭書儀你是來接可卿姐的?
蕭北辰行啊,挺聰明啊!
蕭書儀那我看三哥你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蕭書儀可卿姐可是早就走了!
蕭北辰走了?去哪兒了?
蕭書儀我才不告訴你,我不當叛徒!
蕭北辰說
蕭書儀其實我也不知道
蕭書儀三哥,我同學都在這呢給我點面子!
蕭書儀(拉住蕭北辰的手)
蕭書儀哎呀,哥哥,你來接我了,可是我已經答應他們一起去百貨大樓買東西了呀!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一趟了,拜拜
圖書館
林杭景去圖書館借書好不容易找到自己要的書結果當她伸手去拿書的時候,觸碰到的并不是她想要的書籍而是另一個人的一雙手
林杭景抬頭看向那雙手的主人正是當日火車站她見到的那個人,就是徐可卿的哥哥徐光耀
林杭景徐副官!
徐光耀你還是隨北辰他們一樣叫名字就好!
林杭景光耀哥!
徐光耀我來了這個圖書館兩次,這本書一直是未歸還,原來是你借了
林杭景你也喜歡這本《社論》
徐光耀這本書因為時局原因本來就是被禁的,鮮為人知,只有這里有收藏
徐光耀所以過來碰碰運氣
徐光耀沒想到碰到了借走它的人
徐光耀想不到你一個女孩子也會喜歡這本書
林杭景確實少有女孩子喜歡這些!但是我不一樣,可能是因為我父親的影響吧
林杭景而且這位作者對于歷史時事的態(tài)度確實值得佩服
此時的徐光耀用稍有沙啞的聲音感嘆了一句
徐光耀聞言,抬手去取書架上的《社論》,袖口不小心滑落些許,露出手臂上一道淺褐色的舊疤——疤痕蜿蜒如蜈蚣,邊緣還帶著淡淡的增生,一看就是早年的刀傷。林杭景的目光掃過,下意識頓了頓。
徐光耀(察覺她的視線,沒刻意遮掩,只是輕輕攏了攏袖口) 當年跟朋友一起攔過一批要運去關外的鴉片,被軍閥的人砍的。
林杭景(輕聲問,眼神里沒有懼意,只有認真) 是《社論》的作者嗎?
徐光耀(握著書的手緊了緊,指腹蹭過泛黃的書頁,聲音比剛才更啞)嗯
徐光耀翻開書的扉頁,上面有一行極小的鋼筆字:“為蒼生,雖九死不悔”——字跡力透紙背,邊角被磨得發(fā)毛,顯然是被反復摩挲過。
林杭景(湊過去看那行字,語氣軟下來) 我父親也說過類似的話,他總說“讀書要護著該護的人”。這位作者寫的,和我父親想的,一模一樣。
徐光耀(抬眼看向她,眼底的沉郁散了些,多了點細碎的光) 林先生是個明白人?,F(xiàn)在這世道,肯說真話、做實事的人,太少了。
徐光耀(他合上書,遞給林杭景時,特意把扉頁朝向她。)
徐光耀這本書,你若不嫌棄,便留著看。也算……替他多讓一個人知道,他的話沒白說。血沒白流
林杭景(接過書,指尖觸到扉頁的溫度,輕輕點頭) 我會好好讀的。
徐光耀你要回蕭府嗎?我正好要去那邊,順路送你。
林杭景不用了,太麻煩了
徐光耀不麻煩,走吧
林杭景那,謝謝光耀哥了!
兩人走出圖書館時,已近黃昏,天邊染著層橘紅的晚霞。街角蹲著一群流民,個個面黃肌瘦,懷里揣著破碗,見有行人經過,只敢怯生生地縮著,不敢上前乞討——不遠處,幾個穿灰布軍裝的士兵正叉著腰盯著,像是在防止流民“沖撞貴人”。
徐光耀停下腳步,眉頭微蹙,回頭對身后的下屬遞了個眼色。下屬趕緊遞過一個布包,里面是剛買的雜糧餅,還冒著熱氣。
徐光耀(把布包遞給林杭景) 你幫我分幾份給孩子,我去跟士兵說兩句。
林杭景點頭,走到一個抱著小孩的婦人面前,慢慢拆開油紙,怕燙著孩子,還特意吹了吹才遞過去。
婦人愣了愣,接過餅時眼淚差點掉下來,小聲道
萬能龍?zhí)?/a>小姐是好人……
這邊林杭景正給一個瘦得只剩骨頭的小男孩擦臉上的灰,那邊徐光耀已走到士兵面前,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
徐光耀這些人只是餓極了,沒礙著誰。
徐光耀蕭司令常說“守土先守民”,你們在這盯著,倒像我們北新城容不下幾個老百姓?
士兵認出他是蕭司令的副官,連忙收了兇相,喏喏地應著“是”,往后退了幾步。
林杭景光耀哥,你剛才說的“為蒼生”,原來不是只寫在書里的。
徐光耀寫在書里,更要做在事里。
世人皆曉此書出自才高八斗之士,卻不知其人正是徐光耀肝膽相照的至交。往昔歲月,他們歃血為盟,“但愿蒼生俱飽暖,不辭辛苦出山林”,誓要為天下百姓而戰(zhàn)。然天妒英才,他只能目睹摯友浴血倒下,縱有回天之術,也難留故人。今朝,將此書推至萬眾眼前,使其成為千古絕唱,是他能給予舊友的最后一份敬意,亦是他守護那情深似海之誼的終極篇章。正如“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這份情,這份義,永不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