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瑤從皇帝那兒出來就想攔住五公主問個明白,可惜五公主好像在躲著她,時司又拉著非要稟報點兒什么。
于是,任瑤知道了兩個月后是萬壽節(jié),也就是她這個父皇的生日,入鄉(xiāng)隨俗嘛,任瑤自然也得送點東西賀壽。雖說任瑤是個隨遇而安但不是個入鄉(xiāng)隨俗的性格,但自從她來這兒甚至能感受到父愛的感覺,誰說父愛就一定要無聲無息,深沉如山呢?能讓被愛的人感受到的才是愛呀。
其實任瑤也不是貪圖皇帝那點東西,她只盡可能的在皇帝那兒刷存在感,讓自己過得不那么難,本來母親就不怎么管她,一心只在乎自己三歲的兒子,甚至照顧有孕的林婕妤都比管任瑤上心,自己再不抓住父親這邊,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任瑤是不清楚在這兒不受寵的公主皇子會被怎么對待,七公主留給她的只有受寵的時候,她這十幾年都是被寵過來的。但她有時看宮斗劇,不受寵過得都很慘,她就被迫在皇帝面前露露臉,刷刷存在。
本來,任瑤為這個還真的憂心過幾天,一個人的愛就那么多,她都占了去,皇帝其他的子女又怎么辦呢?更不說她還不是真正的七公主。
后來,任瑤才發(fā)現(xiàn),皇帝對每個子女都差不多。說自己落水內(nèi)幕那天,她拐了皇帝一塊兒玉佩,皇帝轉(zhuǎn)頭就給在宮里的有的送了珠寶,有的送了首飾,有的是筆墨。
這事兒任瑤也不知道,是后來莫芊芊說的,她就像一個人形八卦一樣,宮里宮外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倘若有什么想知道,盡管去問莫芊芊就是了。
皇帝因著任瑤的事兒打算晚幾天回宮,今知道任瑤并無任何不適,按照正常的安排回宮。
任瑤遇虎的事兒沒有對外宣揚,想必是皇帝的意思了,傳出來細(xì)節(jié)也是模糊不清的,只是說七公主遇到了猛獸。
任瑤終究放下心來,她倒不是看重名聲,只是她是七公主,雖然靈魂是她身體并不是她,任瑤不清楚七公主的心思,但想著沒有誰不愛惜羽毛的,自己也是占了人家身體才活下來,所以多少要小心,雖說自己不想做七公主而是做任瑤,她只是不想被七公主現(xiàn)有性格束縛,但是大家眼里她依舊是七公主,她不能不在乎。
而且,流言可畏,尤其不大點的宮里,俗話說:“三人成虎”。
傅貴妃自然是知道多少皇家林苑的事兒,沒有多做表示,只是派紫蘭隨隨便便搞了點藥材,紫蘭一張嘴,把藥材說的天上有地上無,把傅貴妃夸的簡直當(dāng)代慈母典范,任瑤有兩個字回她:“呵呵”。
六皇子倒是很讓任瑤驚訝,他回去就派人給任瑤送來了一個荷包,里面是用特殊工藝制作的薄荷干花,聞著就沁人心脾,看來六皇子很會做人。
當(dāng)日太醫(yī)診脈,他也在場,明顯把太醫(yī)的話聽了還送了個很對的東西。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被老虎追了一場平白得了眾人點小禮物。
可任瑤卻非一般頭疼,這送禮都是人情世故,人家送禮給你,你也要回禮給人家,送好了,大家高興,這是人情;送不好,有一個不高興那就是事故。她偏偏不知道六皇子的喜好,也不知道萬壽節(jié)該怎么送禮。
準(zhǔn)備問問莫芊芊,然而第二天她一來任瑤還沒有開口,莫芊芊就掏出一個小布包給她。
“這……這是干嘛的?”
莫芊芊一把塞給她,笑嘻嘻的說:“安樂給你的,打開看看吧?!?/p>
任瑤打開了,這是一個普通麻布的布包,卻內(nèi)有乾坤,類似中醫(yī)針灸用的那種構(gòu)造,里面塞著用鐵打造的上弦月造型,任瑤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它,就像月牙簪那種東西,只是比簪子要鋒利要堅硬得多。
“安樂說給你防身用,看你弱的跟小雞一樣,跑兩步就讓你躺了一天,連騎馬也不會虧你是個公主?!蹦奋穼W(xué)的極像,連安樂的白眼都給任瑤翻出來看了。
任瑤也被逗樂:“好啊你,也調(diào)侃我了?!逼夏奋返哪樉妥笥襾y晃。
任瑤突然想到人設(shè)這件事,那天出去也沒生病,而且從自己剛來書房到現(xiàn)在,肉眼可見莫芊芊活潑太多,想必莫芊芊這么聰明,肯定感覺她的不一樣,只是沒有點破罷了,任瑤心里暗自思忖,看來以后在莫芊芊這兒也可以隨意點了。
任瑤又想,莫芊芊感覺到什么但沒點破,可見很多人感覺到了也不會點破,自己以后就可以更放肆了。
她想了這些就感覺輕松不少,坐下來問:“六皇子喜歡什么?”現(xiàn)在西書房沒人,任瑤就放肆,直接說六皇子而不按規(guī)矩稱呼一句皇兄了,心里平日想習(xí)慣了,讓任瑤自己在心里也叫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兄長,多少有點接受無能。
莫芊芊聽了愣住片刻才回答:“他平日不顯山不露水的,沒在人前表露出喜好,我并不清楚。殿下要回禮,不想出差錯,筆墨紙硯即可?!?/p>
“你怎么知道我要回禮?”任瑤驚訝,她只問了莫芊芊六皇子喜歡什么,沒說要回禮。
莫芊芊依舊笑的很燦爛:“看出來的,你平日根本不理誰愛什么不愛什么,這次卻主動問我,可見是你要回禮了?!?/p>
“你有字嗎?”
“沒有,及笄才會有,我并未及笄。”
“那我送你一個號——度娘。”
“何解?”莫芊芊很不明白,睜著大眼睛看任瑤。
想到其中意思任瑤笑的很開心,但不能對莫芊芊這么說,她也不明白,所以扯了一段給她:“度嘛,是計量衡量揣測的意思,你對宮里宮外的事情無所不知,當(dāng)然要靠計量衡量的功夫,才能知道。所以‘度娘’就是衡量很多事情的娘子,就是知道很多事情的娘子?!?/p>
“胡扯。”莫芊芊扔給任瑤兩個字,回過身去看她的《周易》。
任瑤撇了一眼,又拉過莫芊芊說:“好度娘,你快和我聊會兒吧?!?/p>
見莫芊芊并不理會,又笑嘻嘻犯賤,眉飛色舞地說:“我還有個字給你,這其中還有一段典故的。”
莫芊芊不問是什么字,她只問了一句就讓任瑤不說話了:“你和胥陽州現(xiàn)在如何了?”看向任瑤的眼神中閃爍八卦之光。
說罷,轉(zhuǎn)身去看她的《周易》。
真是千躲萬躲沒躲過自己伴讀的問題。
看來,古代度娘牙尖嘴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