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御卿踩上臺階,雙手負在身后,面色冷峻。寒風吹打在他臉上,而前的兩縷龍須隨風飄蕩。
敬文只覺胸口隱隱作痛,一邊手捂著胸口,一邊手撐在地面,惡狠狠盯著他看。
兩人就這么僵持了好半晌。終于,敬文開口打破了這原有的寧靜:“你……你是……”
藍御卿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臉深不可測的笑容,讓人看了第一眼實在是不敢再看第二眼。敬文那惡狠狠的目光也被她的這副表情斥退了不少。甚至看著有些慌亂無措。
“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那么……”
“我有個問題……”
那群人的一個小二打斷了藍御卿,藍御卿微微側(cè)過頭,看著那小二。小二見她神色不善,頓時說不出話來。只得默默地把自己埋沒至人群中。
藍御卿挑眉道:“有什么問題,待會兒再說。”
說道:“題”字時,藍御卿突然出手,從手中冒出掌心焰,砸向敬文的宮觀里。
那團火焰打在敬文的神像上,頓時間,火焰烈烈蔓延至周圍,將要逃跑的敬文團團圍住。出也不是,進也不是。
這下,不知是誰開的頭“啊啊啊啊……著火了!有神官下凡放火!”
經(jīng)他這么一叫,果然,那些人全都開始沸騰,跟著喊。吵得藍御卿耳朵疼,大喝一聲:“別吵了!”
接著壓低聲音道:“再吵,全把你們給扔進去?!?/p>
“還有,要是你們敢離開這里的話——就會和他一樣!”
藍御卿話落音,便用右手指著已經(jīng)被火潦到的敬文,在自己的神像旁邊試圖鋪面著已經(jīng)蔓延到衣物的火苗。
那些人頓時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瑟瑟發(fā)抖。有些膽小的甚至要暈過去。
“敬文真君,如何?”
“想來,你當年也是這樣對我的。”
敬文才知道放火擋住他去路的男子是藍御卿的男相;顧不得撲滅已經(jīng)蔓延上身的火苗,指著藍御卿道:“藍御卿,你這個賤人!”
“敬文真君,我倒是想問你,你除了會罵我‘賤人’之外,還會用些什么詞?”
敬文沒有回答。
恐怕要不是這些凡人在,他會罵得更難聽。
“你知道,我給你吃的是什么藥嗎?”
“要不你看看,你的法力是不是都還在?”
經(jīng)藍御卿提醒,敬文才想起來。試著喚出自己的靈力去撲滅這些火。
只是,他現(xiàn)在無論是如何試,怎樣試,他的靈力,就宛如被封鎖在體內(nèi)一般,雖然沒有消散,但卻也是無法使喚。
“不是琮荷散?那是什么?”
這次,是藍御卿沒有回答他,卻開口說別的:“是什么藥,你就別管了,先管管你自己會不會被這火燒成一堆灰吧?!?/p>
敬文陰著一張臉道:“你真的是,一條活路都不留……”
話雖然說得小聲,但是,藍御卿還是能聽到。禮貌回應了句:“彼此,彼此?!庇挚戳艘谎凵砗竽切┍С梢粓F的凡人。冷笑:“你們最好給我老實點,別再打著要逃跑的主意,要不然,把你們?nèi)舆M去,燒成一堆灰。這可不是凡火,普通的水根本不可能滅掉。”
這句話可不是什么危言聳聽。
如果是凡火的話,早就把敬文圍住燒起來了,怎么可能還會一直沒有把敬文覆蓋吞沒住呢?
這也是敬文不敢跳出來的原因。即使火本身蔓延得也并不高。
“藍御卿,你到底想怎么樣?”
藍御卿卻反問:“這當然要問問你當初是怎么對我的了?!?/p>
藍御卿都很清楚,當時敬文所對他做的一件件事情,都歷歷在目。只不過,看敬文這樣子,怕是早已經(jīng)忘記自己對藍御卿當初做了什么。當初敬文可是要著藍御卿的命去的!
藍御卿催動著那些火焰,火焰瞬間變得更旺了。眼看就要埋沒了敬文。敬文無法催動法力,頭發(fā),衣物已經(jīng)開始被火燒得不成樣子,眼看這就要燒到皮膚。越是這樣,敬文越是不敢亂動。因為,自己要是亂動的話,可能這些火焰要染得更快些。
這次,他也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做手無縛雞,無能為力的樣子。除了不敢亂動,讓自己的生命延續(xù)一些時間之外,他幾乎沒有可做的。
當然,藍御卿不會讓他死的那么快,還有八百多年的煎熬,還在等著他!
突然,一陣寒風從藍御卿臉邊撲來;接著又是一陣白光,把那些圍住敬文的火焰生生的給熄滅了大半。
接著,一聲沉穩(wěn)而略帶磁性的聲音傳過來:“藍御御!夠了!”
是剛剛替藍御卿擋住敬文偷襲的那名少年。藍御卿側(cè)過身,冷冷道:“這是我的事情,由不得外人涉足。”
“請你離開?!?/p>
“我不認得你,也請你,不要干擾我!”
那少年聽后神情有些茫然:“你不認得我嗎?我和你都已經(jīng)……”
說到這里,那少年突然住了嘴。而敬文已經(jīng)看住了逃命的機會,即使全身被火烤得焦黑,卻也再顧不得風度的往外沖過。敬文雖然沒有被火傷及皮肉,卻也不怎么好看,就頂著這一身焦黑狼狽,倉皇而逃。
藍御卿眼疾手快,推開旁邊的那名少年,將手一揮,一道藍光沖向敬文。就將那個接近焦黑,試圖逃跑的敬文給掀起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藍御卿!”
只聽敬文的慘叫,翻過身,一手好不容易將自己支撐起來,卻是胸口一悶,受不住,吐了口血。
“咚”的一聲直接栽在地上。
藍御卿就要往敬文那邊走,卻被身旁那少年拉?。骸澳銊e亂來,有什么事情,非要用暴力才能夠解決的嗎?”
就在那名少年拖扯住藍御卿的那一瞬時間,敬文再次看準機會拼了命的逃之夭夭。而那些被藍御卿威脅的掌柜和小二們,也連滾帶爬的跑了。
藍御卿甩開他:“怪你什么事?我報我的仇,和你有關(guān)系嗎?”
“你先冷靜!”
聞言,藍御卿大聲道:“冷靜?你讓我怎么去冷靜?我等了幾百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讓我出口惡氣,你卻讓我冷靜?如果是你,你會冷靜得下去嗎?”不難聽出,他的聲音此時此刻卻是嘶啞著的。
“你放開我!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阻攔,我連你一塊殺了!”
“你……你變了?!苯K于,少年松開了他的手。
藍御卿眼尾發(fā)紅,臉上閃現(xiàn)了一絲茫然,向后退了幾步:“我變了?有嗎?”
隨后,那絲茫然的臉色又瞬間被仇恨蒙蔽:“我壓根都不認得你!在此之前我們見過嗎?什么你變了我變了?你要是存心想壞我事,你也別想活了!”
敬文已經(jīng)跑遠,藍御卿又無處可以泄氣。突然他猛的拽起那少年的衣領(lǐng),少年措不及防,卻沒有推開他。
藍御卿大概是沒有見他還手,也更是氣不過,往左手聚集靈力打在了他心口上。
那少年只是眉頭緊蹙,臉色有些發(fā)白,仍是沒有推開,反而將藍御卿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