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辰“雍懷。”
昊辰從臨風閣出來,遠遠看見抱著一摞文書往藏書閣走的雍懷。他快步上前
昊辰“你這幾日,可有留意過蘇念的動向?”
據(jù)雍懷所說,蘇念近日的行動基本沒有什么異樣。每日都是早起練功,晚間安歇。只是大約七八日前,他收到還在閉關的師父恒陽傳信,要他將記載大道無情訣和大道有情訣的文冊送到自己的閉關之所。
雍懷不得已,只好半夜爬起來去送文冊。路過璇璣的院子時,恍惚看見蘇念從院中出來,又很快隱在夜色之中。只是當時月光不好,雍懷看得并不真切,隱約覺得那好像是蘇念,又好像不是。所以,他也僅給了昊辰一個模模糊糊的答案。
但這樣的答案對于昊辰而言,已經(jīng)足夠了。他現(xiàn)在幾乎可以肯定,雍懷那晚看到的,就是蘇念無疑。
她到底在隱瞞什么?難道她在用自己的血肉飼養(yǎng)血蚯?昊辰站在廊下,遠遠看著璇璣和蘇念手里各拿著一大枝開得正好的雪梅興沖沖地往回走?;秀遍g覺得,自己似乎也沒有看懂這個身世坎坷的大昭公主。
天色漸漸暗下來,蘇念推開窗,一股寒風吹入房中,將她凍得一激靈。對面璇璣的房間早已熄了燈,整個旭陽峰都沉入了無邊的夢境。她略醒醒神,輕手輕腳地飛出了小院。
月圓之夜,妖異必生。
蘇念匆匆落腳在旭陽峰的后山,抬頭看著漆黑如墨的天空。之前渡生如意開啟,巨大的靈力引得妖物伺機窺視旭陽峰。昊辰親自布下了結界,尋常妖物根本無法突破。久而久之,那些窺探的妖失了耐心,紛紛離去,這才保得旭陽峰無虞。
只不過對于蘇念而言,有妖未必是壞事。她深知自己修行的這兩個月,雖在術法身法上進益很快,但是離抵御皇宮中蘇懷宗的千軍萬馬還差得遠。
她能感知到,渡生如意療愈蘇遠慶的病雖然尚需時日,可自己修行出師的時日遠比這個時間長上許多。倘若在蘇遠慶病愈時自己還沒能完全控制渡生如意,那么她的計劃便無法實施。
偏偏上天有意幫她,前些時日她在山間采集百草的時候,無意中發(fā)現(xiàn)這里的結界最為薄弱。而她記得很清楚,旭陽峰的藏書閣中有一本典籍曾寫過,若想讓術法功力在短時間內(nèi)快速提升,殺妖取其靈力是最好的辦法。
不過,這樣的方法也有很大的風險。就現(xiàn)在蘇念這二半吊子的水平來說,也就是一些低等的小妖還能殺一殺。遇到稍微強些的,她便招架不住,很容易偷雞不成蝕把米。
熟練地將山后結界破開一個只容體型小的妖物進來的口子,蘇念輕輕撩開衣袖,用短匕首沿著小臂上血蚯咬出的痕跡劃開?;熘鴺O強靈力的血氣在空中彌散開來,粘在她小臂上的血蚯好似發(fā)了狂,也不滿足于鉆在皮肉下吸那一點點血了。紅光一閃,從她手臂上下來,在地上現(xiàn)了形。
血蚯這樣低等的妖物,生長到中期也不過尺余長。通身暗紅血色,有正常人的通臂那么寬。它受了血腥的刺激,像等待對獵物發(fā)起攻擊的蛇一樣搖搖晃晃地立起上半身,活像是一只堆滿了肉的蠕蟲。
蘇念看得直犯惡心,但也不會就此放過這絕佳的機會——這條血蚯她用自己的血肉養(yǎng)了這么長時間,為的就是凝聚它的妖力。這樣自己動手將其斬殺,也能多收集些靈力來壓制渡生如意的力量。
血蚯離開了人體,其實并沒有多強的攻擊性。就像一條鉆在草叢里的大肉蛇一般,只會扭動著它肥膩的身體來接近對方。唯一要當心的,是血蚯那條極其靈活的舌頭。它的舌頭可以自由伸縮,上面帶有劇毒,只要輕輕碰上一下,即刻會被妖毒侵體,倒地而亡。
不過這對蘇念來說也并非什么難事,她從腰間抽出軟劍,伸手拈訣,將靈力渡在劍鋒。隨后瞅準時機,在血蚯搖搖晃晃接近自己即將突出舌頭時突然飛身而起,輕巧地躲過了攻擊。接著便是凌空而起,反手一劍,正正好扎在血蚯的顱頂,瞬間將它扎穿。
被軟劍貫穿的血蚯一時還死不透,劇烈地扭動著滿是腥臭血污的身體掙扎不止。體內(nèi)吸食的人血隨著它的扭動上下翻騰,就像沸騰了一般。蘇念險些被它這股力道甩出去,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身形,將劍又刺入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