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劃過去,蘇念和旭陽峰的眾人就這樣不咸不淡地相處著。無非是蘇念醫(yī)病,他們制藥。偶爾來了幾個中毒已深的,還要昊辰出手運(yùn)功療毒。
雖是如此,最忙最累的還是蘇念。她經(jīng)常因為看病錯過飯點,少陽弟子想著昊辰的過往,心中多少存了些芥蒂,也常常故意不給她準(zhǔn)備。起初昊辰也沒有注意到,只是有一天深夜他給病患療了毒,正準(zhǔn)備回房休息時,猛地瞧見了剛剛從小廚房走出來的蘇念。
蘇念的樣子看起來很累了,連走路都有些不大穩(wěn)當(dāng)。她挨著靠墻的臺階坐下來,將從廚房拿出來的冷饅頭掰碎泡在涼水里,隨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去。只是她似乎是困極了,只喝了小半碗就擱在一旁。接著將腦袋靠在墻上,就這么沉沉睡了過去。
昊辰從陰影的遮擋中閃出身向她走去,這么些日子過去,他還從未似這般細(xì)細(xì)端詳過蘇念。她瘦得多了,也憔悴得多了。眼神里也不再有往日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死灰一般的沉寂。
不是沒存心試過她,昊辰這段日子有意與璇璣走得近了些,就是為了看她的反應(yīng)。若是她因此心中有不快,說明他們之間仍有可能。但事與愿違,蘇念的表現(xiàn)就像一潭死水,激不起半點浪花。不僅如此,她甚至不再愿意同少陽的人打照面。
昊辰一直以為,是她怕見到自己和璇璣心生尷尬,所以故意不來和他們一同用飯?,F(xiàn)在看起來,原來蘇念經(jīng)歷過這樣強(qiáng)度的勞累過后,不要說吃的,連口熱水都沒辦法喝上。
他在心中默默嘆息一聲,想來是少陽弟子看著他對蘇念的態(tài)度冷淡,故意欺負(fù)她。
小心翼翼地將蘇念抱起,生怕驚擾了她的夢境。昊辰帶著她一路回了房中,替她寬了衣又蓋了厚的被褥,這才返身去小廚給她熬些米粥。
蘇念這一覺睡過去,在半夜發(fā)起了高熱。昊辰寸步不離地守著她,源源不斷地內(nèi)力輸進(jìn)去,都如泥牛入海,起不了半點效果。
昊辰“怎么會這樣?”
昊辰在一瞬間亂了手腳,他在輸靈力時探到蘇念的內(nèi)力,已經(jīng)半分不剩。只有渡生如意的力量還在支撐著她每日問診開方,連日勞累加上飲食不調(diào),她的身體狀況能活到現(xiàn)在都算是個奇跡。
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讓昊辰?jīng)]有想到的是,蘇念這一次的高熱竟然到了難以控制的地步。輸進(jìn)去的靈力灌進(jìn)去的藥不計其數(shù),卻都起不到半點作用。蘇念就像一個蒼白的紙人,毫無知覺地躺在那里。如果不是錦被間隱隱可見的起伏,她簡直就像是一個死人。
璇璣從沒見到過昊辰這樣失態(tài),他幾乎是熬紅了眼,將所有能想到的辦法都一一試了一遍??绅埵侨绱?,蘇念的高熱還是不見起色,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淮塘鎮(zhèn)的百姓聽說了蘇念的情況,也紛紛跑去周邊的山野上找藥。甚至有個被蘇念救了性命的老婦人,也拿出自己上好的壽材來,說要給蘇念沖喜。
看著這樣的景象,昊辰突然就懂了蘇念的心。也是從那時起,他終于看明白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