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次因緣際會(huì),讓她白白蹉跎八千年的歲月,生生死死兩次。如今她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又豈能再跟著自己面對(duì)這一場(chǎng)注定會(huì)輸?shù)牟┺??柏麟想,要她陪著自己一同赴死,他做不到,也舍不得。還不如讓曇華徹底忘卻自己,在佛國也能過得逍遙無憂。
那也就足夠了。
三日匆匆而過,柏麟應(yīng)邀來到天河畔。卻見河畔空氣中金色靈力四散,帶著淺淡的花香氣。他猛然警覺起來——這樣的靈力絕非是尋常運(yùn)功施法所能釋放出的。除非,是曇華將自己的真身靈氣全都逼了出來。
腦中轟然,柏麟一下便想到她的心傷。這樣消耗神力,她那僅用靈果修補(bǔ)的傷口怎么撐得??!
尋著神力外溢的源頭找到曇華時(shí),她正在自己所造的結(jié)界中施法煉化渡生如意。因這些帶有她真元的神力不斷輸入,渡生如意已變得光華璀璨。柏麟所見到的那些零散神力,便是自此溢出的。
不知她在此煉化了多久,柏麟看見她的額頭已布滿細(xì)密的汗珠,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柏麟“你做什么!”
柏麟擺出一副厲色,語氣卻是小心翼翼,生怕驚到她導(dǎo)致錯(cuò)運(yùn)真氣。
曇華回頭看他一眼,又極快地扭回去:
曇華“你莫急,再有一炷香的功夫,這渡生如意就煉成了。”
她話音剛落,柏麟就察覺到四散的靈力有了更加大的波動(dòng),顏色也由原本的金色變?yōu)榱搜话愕募t。他猛地想起上一次見到渡生如意變成這個(gè)顏色后很快碎裂成齏粉,而那時(shí)尚為凡人的她也香消玉殞。
他心中抽痛一下,再次開口已有了幾分焦急:
柏麟“你用本元煉化渡生如意,不要命了嗎?快些住手!”
曇華對(duì)他的話好似充耳不聞,依舊不斷往渡生如意上灌注靈力。眼看著血色越發(fā)濃艷,柏麟終于無法克制下去,打出一道白光,阻斷了曇華的施法。
功法乍然停止,真氣回流,生生將曇華逼出一口血來。她踉蹌著退了兩步,終于支撐不住向后倒去。卻并未如意料之中磕在冰冷的玉階上,反倒被摟進(jìn)了一個(gè)散著淡淡清冷白檀香氣的懷里。
柏麟抱著她坐在玉階上,抬眼去看她心口的傷勢(shì)。見到淺淡的金色靈氣絲絲縷縷自她前襟溢出,他便知曇華的心傷又一次發(fā)作了。急怒交錯(cuò),他卻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曇華看上去很不好,此時(shí)不能再去斥責(zé)她。否則傷勢(shì)惡化,只怕就連韋馱也是回天乏術(shù)。
柏麟“你這是做什么?搭上自己的性命去煉一件法器,圖什么?”
他一面為曇華運(yùn)功療傷,一面小心地觀察著她的情況。
曇華軟軟地癱在他懷里,氣息微弱:
曇華“為了你啊,既然你打算讓我明哲保身,自己去面對(duì)羅睺計(jì)都。那我也不能就這么任你擺布……與其孤零零地留在佛國,我還不如以身殉了天界,助你一臂之力。”
柏麟“糊涂?!?/p>
柏麟心疼得不行,卻又努力維持著面色的平和:
柏麟“你不在了,佛國如何肯幫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