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圣獸領命而去，曇華這才長長舒了口氣，不等柏麟開口便撲進了他懷里，牢牢抱住他的腰身。開口時聲音有些悶悶的：

曇華“我先前從沒想到，你在天界竟是這樣舉步維艱地過了萬年。原來，你過得這樣辛苦?！?/p>

柏麟有片刻的怔愣，反應過來后便伸手緊緊地抱住懷里的人。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好像曇華身上的幽香更加濃郁了些。他重重嘆息：

柏麟“你有句話說得很對，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大約在三清眼中，我和天帝原本不過兩枚互相牽制的棋子而已。下錯了，補救便是。所以我這萬年，是在按他們的意愿走?！?/p>

曇華聽見柏麟低沉的冷笑：

柏麟“這一次，他們恐怕要失望了?！?/p>

曇華“柏麟……”

曇華從他懷里微微撐起身：

曇華“我有事想問你?！?/p>

柏麟“什么？”

他的語氣溫柔下來。

　　曇華有些猶豫，但還是問出了口：

曇華“我在凡界殞身后便回了佛國，其后之事我一概不知。只是之前聽司命提過一句，你為昊辰時最后自盡于禹司鳳劍下……可是真的？”

柏麟神色忽動，微有不悅：

柏麟“司命怎么什么都說。”

曇華“你別怪他?！?/p>

曇華輕輕拉了一下他的前襟：

曇華“我只是想不通，你為何要自盡？是因為要引璇璣毀了琉璃盞嗎？”

柏麟“是……也不盡是?！?/p>

柏麟的手指順著曇華柔軟的發(fā)絲撫下來：

柏麟“引她毀琉璃盞不假，但其實我早知自己強行下凡所化人形已時日無多?！?/p>

他長嘆一口氣：

柏麟“念念，我原本很擔憂，因為我知道自己注定逃不過早逝?？傻搅四菚r，你就是真的舉目無親。所以我很想拼盡全力活得久些，讓你有所依靠?！?/p>

曇華感覺到身上一暖，原是柏麟再次將她摟進了懷里：

柏麟“后來你出事，我居然開始慶幸昊辰時日無多。從你被蘇遠慶帶走的那日起，我便早就做好這個打算了。早些死去，我便能早一日回來找到你?！?/p>

柏麟沉浸在對過往的回憶之中，卻沒有注意到懷里曇華越發(fā)凝重的神色——早知他是這樣的性子，曇華本來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口。想了想，還是拼命咽了下去，安安靜靜地同他相擁：

曇華“還說我傻，我看你才是最傻的。柏麟，你記著，從今以后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我都要你平平安安的。你安好，我的心才能安?！?/p>

似曾相識的話，讓柏麟頓時警覺起來：

柏麟“什么意思？”

曇華“沒什么?！?/p>

曇華連連搖頭：

曇華“就是……不想你再有任何閃失。哪怕這一次咱們真的敗了，你也不許做傻事?！?/p>

想起來開慧眼時看到柏麟灰飛煙滅的結局，曇華便是一陣難過。她現在有些明白了，柏麟為什么會選擇自散神法。也許……就是因為她的消失。

　　不行，絕不能讓這樣的結局變成現實。曇華深吸一口氣，抬頭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曇華“你放心，我會努力保全自己。你也要答應我，無論何時，不能丟下我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