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麟沒有正面回應(yīng)她，轉(zhuǎn)而講話題引到了佛國。曇華輕吸了一下鼻子，將淚水逼回去：

曇華“佛國你去沒用的，我知道他們想要什么。那邊，還是我去交涉更加妥當些?！?/p>

片刻的寂靜，只有清風拂過庭院的些微聲響傳入耳中。

柏麟“好?！?/p>

柏麟的回答是曇華意料之外的干脆：

柏麟“那咱們兵分兩路，我去找三清，你去找佛祖?！?/p>

曇華“可是……”

曇華略有猶疑：

曇華“你要怎么同三清談呢？”

柏麟看著她，露出一個篤定的笑容：

柏麟“你也說過，他們布這樣一個局，要取的是利。無論是權(quán)柄還是地位，只要他們有所求，我就一定能說服他們?！?/p>

曇華“好?！?/p>

曇華不再多問，她也覺得自己應(yīng)該對柏麟多信任些。既然他能坐穩(wěn)這帝君之位萬年，對于三清的了解，必然比自己多。她收回眼淚，綻出一個笑容：

曇華“我信你。”

靈鷲山，佛祖坐壇講經(jīng)說法之地。曇華算了算，上次來這里的時候，她還是剛剛開化，跟著韋馱的小曇花。

　　山頂有數(shù)只鷲鷹盤旋低飛，有眼尖的瞧見山下的曇華，飛身俯沖下來，穩(wěn)穩(wěn)落了地，化作一襲僧衣的比丘。他朝曇華雙手合十施禮：“花神來此，可是拜見佛祖？”

曇華“正是?！?/p>

曇華款款回禮：

曇華“煩勞大師父向佛祖通稟?！?/p>

面前的比丘似乎早就知道她前來的目的，依然穩(wěn)穩(wěn)地站在原地：“佛祖昨日便已知曉花神會來此，特命我等在此迎候。他讓弟子轉(zhuǎn)告花神，原本佛國跳出三界之外，不入紅塵，不應(yīng)插手仙魔紛爭。然，生死海與渡生如意俱是佛國之物，又經(jīng)花神之手為天界所用。如今其神力已導(dǎo)致下界生靈死傷無數(shù)，是為佛家之過。因此，這一場紛爭，佛國不會袖手旁觀。”

　　聽至此處，曇華暗暗松了口氣。卻見那比丘瞧了她一眼，再次不緊不慢地開口：“然，生死海所造殺孽深重，只怕此事，還需天界給佛國一個交代?！?/p>

　　果然，佛祖最在意的還是這個。曇華了然一笑：

曇華“請大師父代為轉(zhuǎn)告佛祖，眾生無辜，天界必盡早結(jié)束這場劫難。至于佛祖所言，曇華心中了然，請他放心。”

比丘見她已明白自己所說，微微一笑，再次合掌念誦與曇華作別。轉(zhuǎn)過身去一飛沖天，在半空中重新化形作一只鷲鷹。

　　到底是比丘化成了鷲鷹的相，還是鷲鷹化作了比丘的相呢？曇華也說不清楚。就像是眼下仙魔的這場紛爭，究竟誰是誰非，是兩敗俱傷還是漁翁得利，沒有人能徹底分辨明白。

　　一念無明，無始無明。

　　回到中天神殿時已是深夜，柏麟早就回來了。曇華顧不得身上的疲憊，忙追問他同三清的談判是否順利。自她回來便一直有意觀察柏麟的臉色，可這家伙偏偏將不動聲色練到了極致。除了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