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彎澄澈的湖水前,白月做著短暫的停留。湖水同天一色,煞是美麗。湖邊生著不少滿結果實的灌叢,湖岸的綠茵中,不時還能發(fā)現(xiàn)幾簇吐著幽香的野花。
若是意在歸隱的避世之人見到這番景致,定然會驚呼“此處是吾鄉(xiāng)”??稍诎自卵壑?,那些野花漂亮歸漂亮,但并不能吃。他更感興趣的,反倒是那些灌木。
他走到灌叢旁,從灌木上面摘下了幾串野果,倚靠著湖邊被太陽曬得熱乎乎的巨石坐下。望著碧藍的天空,他一邊嚼著野漿果,一邊胡思亂想著:這一點不承認不行,人類似乎也有些長處。譬如他們的手就比我們的爪子靈巧的多,摘野果的時候的確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天空中一聲禽鳴,一對白鶴緩緩地從天空中飛落至湖對岸。它們在湖邊優(yōu)雅的梳洗這毛發(fā),頎長的脖頸和美麗的羽毛毫無保留的倒映在湖面上。岸上水中,便自成一方美景。
湖水?對呀!白月腦海里靈光一現(xiàn),把漿果放在了一旁,湊到了湖水前。
水面上,倒映著的,不再是他熟悉的模樣,而是一個生的靈秀的十歲出頭人類少年的影。
“難道這樣...也會被發(fā)現(xiàn)嗎?可是我覺得已經(jīng)很像了啊...還是說,人類有著自己的一套識別身份的方法嗎?那個仙人也真是的,說起來的話也不明不白的...”白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自言自語著“不過...仔細想來,那個道人其實也并沒有說過幾句好懂的話...”
他把手探到方才放漿果的地方,可并沒有摸索到那串果實,反倒是碰到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白月覺得奇怪,下意識的向那個方向看去。
“野兔!”他眼睛一亮。
那團雪白躲開了他的手,銜著漿果,蹦蹦跳跳的,正要走遠。
“呼,別想走!”白月抬手就要去抓。
也就在這時,“咔”的一聲機關響動,劃開了湖畔的靜謐,驚得白鶴飛逃。一支箭矢穿過灌叢而威勢不減。
白月腦海里一片空白。抓向野兔的手也停滯在了半懸空。他呆呆的看著被飛箭射中的白兔在垂死的掙扎中漸漸失去了生機。
“喂!小山娃子,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一個青年人的聲音從白月的身側傳來。
白月從震驚之中緩過神來,他轉過頭,正看到一個扛著弩的青年獵戶朝著自己走來。
“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你別過來!”白月從地上站起,向后退著。
“嘿,我能干什么?”那人爽朗的一笑,笑容里帶著山里人的淳樸熱情“大家都是山娃子,我還能害你不成?”
他摸了摸白月的頭,坐在白月方才坐著的位置。拔出射中野兔的箭矢,朝著靴子底上蹭了蹭:“我說,你爹呢?”
白月沒有答話,警惕的看著那獵戶。
“你自己跑出來的?”
“哼...”
“嗨呀,還以為是我是壞人呢?”青年獵戶又笑了起來“不過啊,在大山里,這樣的警惕是對的。不然啊,就要被豺狼虎豹們叼走嘍?!?/p>
他一邊說著,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小刀,一邊一把將野兔抓到了手里。
白月看了看青年手里的兔子,吞了吞口水,又瞧了瞧那人握著的鋒利的匕首嘆了口氣。
“哪里還有那么多狼了?”他氣鼓鼓的嘟噥著。
“???什么?”
“沒,沒什么?!卑自虏黹_了話題“我問你,北面是那個方向?”
“北?”青年人看了看太陽,隨即指向了一個方向“那邊啊,怎么了,你迷路了嗎?”
“才沒有。”白月朝著青年人手指的方向走去。
“喂,用不用我?guī)阕甙??在山里可是很容易迷路的?!?/p>
“不...不用?!?/p>
“兔肉也不吃了嗎?我還打算把它烤了,分一半給你呢!”青年人笑道“我可是帶了鹽巴和辣子的!”
白月停下了腳步,他回頭看了一眼青年,最終還是重重的搖了搖頭,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