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相府府內(nèi),秋家父子已然起床,草草吃了些茶點墊肚之后,父子二人便在仆從的服侍下穿戴朝服。
“父親,程叔他們呢?”程弈隨口問道。
“唔,昨天阿明來過,把他們借走了?!鼻锶饘χ~鑒整了整衣衫,又補充道“估計是小央聽說沈府失盜,所以也擔(dān)心明云府被盜賊惦記吧?!?/p>
“哦。”秋弈應(yīng)了一句,又嘆了口氣“小央他,唉...”
正在談話之時,父子兩人突然聽到了門外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相爺,大公子...”一個家丁跑進了屋,邊喘氣邊稟告道“明伯...他來了?!?/p>
“明伯?”秋弈的心頭突然升起了一陣不好的預(yù)感,他看向了秋瑞,卻發(fā)現(xiàn)了自己父親的臉上也是和自己一般焦急的表情。
“父親,明伯他這時候來...不會是小央他...”秋弈看向了秋瑞,幾乎脫口而出道。
“快叫阿明進來...”秋瑞的聲音有些顫抖“弈兒,走,我們出去看看?!?/p>
“是?!?/p>
家丁領(lǐng)了命,便向外跑去復(fù)命,而秋家父子二人幾乎是快步跟在那家丁的身后。
“阿明...你怎么這個時候來了...”秋瑞一把握住了老管家秋明的手,神色擔(dān)憂“可是有什么要事嗎?”
“相爺,大公子,二公子他...”
“央兒他怎么了?”
關(guān)心則亂的秋瑞未等秋明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
“父親,大哥,我來了。”一個青年的聲音從相府的門口處響起。
眾人向相府大門口看去時,正看到了秋央從相府門外走進。
“這都什么時候了?小央,你怎么不去休息?你的身體吃得消嗎?”秋弈迎上了秋央,埋怨道。
“我沒事的,大哥。”秋央微笑著搖搖頭。
“小央,那你來這里...是有什么事嗎?”和秋央并肩行著,秋弈問道。
“嗯。有事?!鼻镅朦c了點頭。
正說著,兩個人便來到了秋瑞的身前。秋央站到秋瑞的對面,一撩衣袍,施禮道:“不孝子給父親請安?!?/p>
“家無常禮,快起來吧,央兒。”秋瑞見自己的小兒子無恙,長吁了一口氣“你來找為父,可有什么事?”
“嗯,父親。”秋央堅定的點點頭“我要入朝,覲見陛下?!?/p>
覲見?
秋瑞和秋弈相視了一眼。
“央兒,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要知曉,朝堂可不是恣意胡鬧的地方?!?/p>
“父親,我知。我要入朝,覲見陛下。”
秋瑞見狀點了點頭:“可你身上既無官職也無功名,想要入朝覲見,就只能靠要臣保舉,為父倒是可以向陛下舉薦你,但,你需要給為父一個理由,不然陛下哪里,我也無法交代?!?/p>
“諫君?!鼻镅氲脑掚m不長,卻無比堅定。
“小央!”秋弈驚呼“你可知你是在說什么嗎?”
相比秋弈,秋瑞則是冷靜了許多,他目光灼灼的盯著秋央:“諫君?你要諫什么?”
“狼皮詔?!鼻镅腩D了一頓“狼皮詔戕害生靈,有損國祚,應(yīng)當(dāng)廢止。”
秋瑞蹙眉,片刻過后,他抬起了頭,頗有深意的看向了秋央:“既然你并非無理取鬧,那為父便答應(yīng)你?!?/p>
“多謝父親?!?/p>
“無妨?!鼻锶鸬馈皶r候還早,我再去喝杯茶,弈兒,你在禮部供職,趁著這功夫你好好帶央兒演練一番進朝的禮數(shù)?!?/p>
“是,父親?!鼻镛墓笆帧?/p>
“真的是為了大岳國祚嗎?”端著茶盞,秋瑞看著庭院中演禮的秋央,心中覺得蹊蹺:“近些年來,陛下老了,糊涂事做了不少,狼皮詔也只是其中之一。陛下其他糊涂旨意昭告天下時,央兒也并沒有要面刺陛下的意思,那為何這孩子非要盯著這狼皮詔不放呢...”
又多看了秋央幾眼,老丞相本想開口詢問,到最后,他還是把想要問的話咽回了肚里。
“罷了罷了,自從那次他生重病我責(zé)令他不許習(xí)武以后,這孩子的心恐怕就離我也遠了,直到如今,他還是在和我鬧著別扭,不愿意把心中的真實想法告訴我吧?!?/p>
想到這里,老丞相嘆了口氣。將杯中的盞茶飲盡,秋瑞朗聲道:“時間差不多了,弈兒,央兒,我們走吧?!?/p>
四更正刻。程弈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督警司杜審的房間之中。
“請坐吧,不知相府的尊管此番來找杜某,是為何事呢?”
程弈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了一紙文書,遞給了杜審:“杜司衛(wèi)請上眼?!?/p>
杜審的不明所以的接過了程弈手中的文書,未等讀完文書的全部內(nèi)容,杜審的手就因為怒火而微微顫抖。
“真是膽大包天。”一拍桌案,杜審怒極而笑。
“不知杜司衛(wèi)意欲何為呢?”程弈捋了捋須然笑著看著杜審,問道。
“尊管當(dāng)真人贓俱獲?”杜審將文書交還給了程弈
“栽贓嫁禍者的證詞在此,至于人與臟,俱在明云府。”程弈將文書疊好,收入懷中。
“尊管辛苦了。”杜審道“不知我督警司何時才能前往明云府交接犯人呢?”
“杜司衛(wèi),在下覺得明云府的罪犯倒是并不打緊?!背剔膶Χ艑徆傲斯笆帧?/p>
“哦?那依尊管之見呢?”杜審皺眉問道。
“這徐府失竊案的元兇,栽贓嫁禍明云府的始作俑者,何伍,不知司衛(wèi)又打算如何處置呢?”程弈笑道“這小子油滑得很,估計早就察覺到了不妙,恐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畏罪逃跑了吧?”
“我明白尊管的意思了。”杜審聞言一笑,點了點頭,眼神里閃過寒光“好,我這就親自帶人追捕那賊人何伍,即便那小子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帶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