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然帶著墨燃返回宗門,途經(jīng)無常鎮(zhèn)。他走在前,墨燃跟在后,打量著他這個不知真假的師兄。
青年很好地將自己的幸災樂禍妥善藏在眼底,他側過身,青衣微揚。日間的光照著半垂的清透眼眸,眉間微皺,嗓音溫潤有如淙淙流水,摻雜了幾分似有若無的淺淡關切之意。
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為師弟著想的好師兄。
“師弟,今日我下山正好要出重要任務,帶了留影儀,你還是想想回去如何向師尊解釋吧。
你近日修行,過于懈怠?!?/p>
懈怠已經(jīng)是為了給墨燃留幾分面子,很委婉的說法了。死生之巔上上下下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他這一月怕是連劍都沒摸過。
墨燃沒說話,也沒放心上。呵,楚晚寧。他再怎么樣,姓楚的管不著。
他往街頭嘈雜熱鬧處而去,饒有興致地看著賣藝人耍把戲,蘇棠然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人影重重圍住了雜戲攤子,叫好聲接連不斷,氣氛火爆,吸引著更多的人往攤子走去。
突然一個黑衣人騎著一匹黑馬急馳而來,揚起大片塵土,沖進了雜耍圈子,兩方人大打出手,幾句只言片語傳了出來。
“死生之巔了不起啊!”
“我管你是什么癲,別多管閑事!”
蘇棠然聽見“死生之巔”,走了過去。他看向不遠處袖手旁觀的墨燃,對方渾似看戲,即使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同門,也沒有要出手相幫的意思。
十六七的少年如驕陽般耀眼,身上卻有著歷遍腥風血雨的冷漠,兩種氣質矛盾地合在他一人身上,極致的冷與熱。
少年回首,朝他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只見風暴眼中央的黑衣人快被人打下馬匹了也不還手,只是弱弱開口:“君子動口不動手,好好講道理你們?yōu)槭裁床宦犇兀俊?/p>
眾人:“……”
墨燃:“……”
蘇棠然:“…………”
不是,兄臺,實力不夠,誰愿意聽你講道理啊。
隨著蘇棠然的步伐,秋風清雨般的劍意落在這一方區(qū)域,打人的,被打的,湊熱鬧的,瞎摻和的,動作紛紛停了下來,后背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與此同時,墨燃一掌打出,爆發(fā)的靈力轟開了動手的人群,他急急走到黑衣人面前,心跳如擂鼓:“……師昧?”
黑衣人翻身下馬,掀開斗篷,面容溫柔純凈,似春水初生,春林初盛,風吹十里而爛漫不盡的溫婉花朵。他笑意盈盈地打招呼:“阿燃,”復又轉向青年:“師兄?!?/p>
墨燃微怔。
既然師昧叫了師兄那就是師兄了。想來他都能重生,這世上稀奇百怪之事數(shù)不勝數(shù),何必深究。最多這重生一遭不過是大夢一場,能見到師昧他就已經(jīng)很高興了。畢竟,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夢見過師昧了。
青年熟練地rua了rua師昧柔軟的頭發(fā),從儲物戒里拿出一大沓上品攻擊靈符,塞進對方手里,令人眼紅艷羨。
“挨打了要記得還手,”蘇棠然又翻出一本稀有毒方遞給他:“自古醫(yī)毒不分家,你閑暇時多鉆研毒道,如此遇事也可自保?!?/p>
墨燃:“?。?!”放肆!本座都還沒有摸過師昧的頭發(fā)!
他幼稚地擠進兩個人中間,用力把青年懟開,暴風雨式揉頭發(fā),直接把人給揉成了雞窩頭。
師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