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太快了,但又逐漸放慢,慢到幾乎不能被人察覺。
憑她的醫(yī)術(shù),竟然還有失手的一天?
江倚瀾將金針放到一旁,拿起藥箱中黑色小巧聽診器,放到了他胸膛上。
劉耀文周身滾燙,可心跳怎么這么不正常?還是說,這藥有什么問題?導(dǎo)致她直接開發(fā)出一個變異品種?
她又伸出手去探鼻息,頓時松了口氣。
呼吸均勻,只是吐氣聲淺薄,劉耀文到底是活了。
江倚瀾直接用手掌去觸摸男人的喉間,一路往下,隔著一層淺淺的紗布感受著他的生命體征。
除了之前判斷的那些違背常理的心跳問題,傷口也呈現(xiàn)愈合的姿勢,可他怎么全身燙的厲害?
甚至臉色都開始變得紅潤了?
思及此,江倚瀾頭貼著他的胸膛,想再次感受一遍心跳頻率。
然而,怎么感覺,好像有人輕撫她鬢角的發(fā)絲?
劉耀文江倚瀾,你這是……投懷送抱?
劉耀文的氣息柔柔的吐在她頸畔,全身的肌肉頓時被拉緊。
她抬頭,就看到上方一雙戲謔的眸子,帶著笑意,看著自己。
桃花眼微微上翹的眼型,還有眼尾一顆淺淺的淚痣,即使只有夜燈照耀的晚上,依舊奪目攝魂。
江倚瀾全身一緊,第一反應(yīng)卻是將頭埋得更深,好像怕被獵手看到的鴕鳥。
可瞬間就意識到自己這行為有多,欲蓋彌彰,臉上一時染上了半分紅暈。
劉耀文眉頭一挑,伸出恢復(fù)力氣的手腕,還沒觸到她,就被警告的眼神釘在原地。
江倚瀾放手。
柔順的發(fā)絲從手邊一寸寸滑走的時候,劉耀文下意識想要握緊,卻在江倚瀾恢復(fù)冷聲的時候,唇角上揚(yáng)成一個彎月的弧度。
如果不是看到她泛紅的耳垂,他真以為江倚瀾對自己毫無反應(yīng)。
可好在,不是自己唱獨(dú)角戲。
……
劉耀文在想什么,她不得而知。
只是再次將金針插到藥包的時候,江倚瀾隱隱有泄憤的意思,出手如電,直接對著棉紗布裹成的圓球,狠狠戳了兩下。
這里面裝了消毒的藥水,金針插進(jìn)去后隨時可以取用。
又過了半小時。
江倚瀾再次拿過了自己的醫(yī)藥包,這次手里還帶著雪白的紗布和手術(shù)刀。
眉目間似有些不耐,連帶著語氣也不算好。
江倚瀾起來。
劉耀文并不在意她冷淡的態(tài)度,手肘撐著床面,用單側(cè)肩膀就緩緩從床上坐正。
這次不用她費(fèi)力,劉耀文自己就將胳膊駕成半個十字架的樣子,用眼神示意她。
可以換藥了。
江倚瀾直接半跪在床上,雪白的紗布在她手上,環(huán)繞著他的肩膀和下腹處,一圈圈的纏繞著。
兩人的姿勢看似無比正經(jīng),可劉耀文垂眸,直直地看向她微涼的下頜往上一點的位置。
氣氛無端的變得有一絲曖昧。
江倚瀾加快了動作,臉色卻愈發(fā)冷淡。
哪怕自己不抬頭,堪稱火熱的視線和他逐漸放緩的呼吸也一步步影響著她接下來的思考。
江倚瀾幾乎忘了,自己剛才想的,全是讓劉耀文滾出這個房間的事情。
正當(dāng)手指在他脖頸后打結(jié)的時候,耳畔溫?zé)岬暮粑u來。
劉耀文的聲線拉低,似海妖蠱惑,附在她耳邊的唇,低語著。
劉耀文為什么又改變主意救我?
劉耀文你舍不得我是不是?
江倚瀾手下猛地一個用力,抵著他的傷口,似笑非笑的迎著他的目光。
江倚瀾你腦子毒傻了?
劉耀文喉間的呻吟被抑制住,可旋即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江倚瀾兩指之間夾了一片輕薄的手術(shù)刀片,就這么懶洋洋的放到了劉耀文的大動脈處。
江倚瀾剛才,我是想讓你早點滾的。
一不小心,她手中的刀就那么刺中了劉耀文的血管,鮮紅的血液一滴一滴溢出來。
劉耀文對上她瞇著的狐貍一樣的眼睛,其中的妖冶卻格外讓人心驚。
江倚瀾幾乎是瞬間將氣質(zhì)從高嶺之花扭轉(zhuǎn)成花園里最嬌艷的一朵玫瑰,又或者說,端坐于王座上,睥睨天下的女王大人。
劉耀文呵,那為什么改變主意了?
劉耀文喉間發(fā)出悶笑。
胸膛的震動聲,使得刀片刺得更深,血流的更快。
江倚瀾想問你個問題,之后再讓你死。
江倚瀾隨意地將身子曲成S形,半靠在他胸前。
劉耀文那你真是無情。
得到準(zhǔn)確答案后,劉耀文不但沒有乖乖受轄制的打算,反而用拇指緩緩摩挲著她鬢角的一束
黑發(fā),揉捏了兩下,被絲滑的感覺包圍,他略有些感慨的喟嘆。
江倚瀾我還可以冷血,可以現(xiàn)在就......
江倚瀾由著他折騰,垂眸的一瞬間,眼底的冷意升騰而起。
江倚瀾殺了你。
最后三個字被她拉得很輕,可手下狠厲的動作卻透露著與這句調(diào)情的話相反的殺氣。
她手腕翻折,指尖一層銀光閃過。
劉耀文周身肌肉緊繃,幾乎是瞬間,就用單手用力攥緊她的手腕,語氣更為危險。
劉耀文還不行哦。
試著挪動了下手的位置,卻被他壓制的死死的,絲毫不能動彈。
江倚瀾無趣。
江倚瀾白了他一眼,知道劉耀文還藏著后手之后,翻身而起,用手輕輕整理了下剛才被壓出來的褶皺。
她有輕微的皮膚接觸恐懼癥,剛才跟劉耀文這么長時間依偎在一起,已經(jīng)讓她全身開始起雞皮疙瘩了。
嫌棄的動作和表情,直接讓劉耀文也倍覺不爽。
只是他脖子的傷口還沒處理,因為血液漸凍癥的緣故,他傷口愈合的速度奇快,劉耀文并不在乎,卻也在感受到血管涼颼颼的時候,眸中一抹暗色閃過。
劉耀文你母親為什么被送到鄉(xiāng)下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之前醒來時候交換的條件,劉耀文一直記得,他突然出聲詢問。
只是略微開了個口子,就見江倚瀾定定地看向他。
略微思考了下,確認(rèn)唐瑜未曾提及,江倚瀾才回答。
江倚瀾不多。
劉耀文陳家朝你父親出手的事情,你記得多少?
這次劉耀文沒有再繞圈子,只是提醒似得問了一句。
的確,江倚瀾一直記得,在她生日那一天,家里的氣氛變得詭異而陰沉,唐瑜的手緊緊攥著自己,像是要把她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