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必安,拜見皇上?!?/p>
必安。恭恭敬敬的跪在御書房的門口。
“進來吧。”
“謝皇上。”
必安推開門,進到御書房內,跪坐在皇帝面前。
面前的這位新朝皇帝面容俊秀,體態(tài)修長,年齡看上去不過才堪堪三十,儼然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誰能想到,就是這個看上去羸弱的人,竟帶領著四十萬鐵騎,奔襲萬里直指皇都,打下了號稱有千年基業(yè)的舊朝,將一個新朝建立在廢墟之上,短短半年便將天下恢復到了往日的生機。
“必安,朕找你來,主要是有三件事?!眲@宗打斷了必安的內心獨白,放下手中的書簡,說到。
必安頓時跪直了身體,雙手抱拳,沉聲說道“末將必赴湯蹈火,不負皇上眾望?!?/p>
“朕可沒說是什么事,必總管急什么呢?”劉顯宗笑著說道,順手將桌上的書簡推到一旁,“叫你來的第一件事,你應該也猜到了,胡云安。”
“皇上恕罪,末將已經在盡力尋找胡云安的下落了?!北匕沧灾约恨k事不力,只得叩首認罪,以免喚起這個皇帝的殺心。
“必安,你...怕死嗎?!眲@宗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必安,冷不丁地說了一句,必安立刻說道“末將不怕死,末將擔心的是我的妻女,若是末將死了,她們二人恐怕難以茍活于世?!?/p>
“哼”劉顯宗一甩衣袖,站了起來,說道“起來吧,朕叫你來,并不是治你的罪的,雖說讓你去找個重傷的胡云安都找不到,的確讓朕大為火光,不過新朝剛立,朕還需要人才,這件事朕可以先暫時忘記,必安,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末將不敢,末將知罪。”必安依然跪在地上,沒有半點起身的意思。
“你的實力相較于胡云安,哪個能強上一些?”
“若是論實戰(zhàn)能力,可能還是胡云安高上一線,獨戰(zhàn)五千玉龍騎,末將自認沒那個本事?!?/p>
劉顯宗捏著下巴沉思了一陣說道“...若真是如此的話,胡云安果然是個很不穩(wěn)定的因素,此人,必殺?!?/p>
必安略微思考了一下,抬起頭說道“皇上,末將倒有一個人選,或許能在這件事上有所幫助?!?/p>
“找人?必安,朕可以理解為你對胡云安示弱了嗎?!眲@宗回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漢子,臉上不襟漏出了一絲嗤笑,他可以容忍他的屬下能力不足,但絕不允許向敵人屈服,尤其是將領,若是不能身先士卒,還不如死了以激士氣好,轉眼間,劉顯宗的殺心如寒氣般迅速蔓延出來,爬到必安的身上,刺得必安寒毛直立。
縱然如此,必安依舊說道“皇上,此事事關重大,末將不敢托大,若是真讓胡云安跑出了包圍,將不堪設想。”
“若是如此,便聽聽你所言之人?!眲@宗殺心漸退,又坐回了剛才的座位上,將一旁的書簡展開在眼前,冷冷的打量了起來面前的必安,能在自己的殺意下還鎮(zhèn)定自若的人,不得不讓他有所防備。
“不知皇上可曾聽聞過舊朝邊境有一位除妖師,重樓?!北匕舱f完后便抬頭看了一眼劉顯宗,本想看一眼他的臉色,卻被劉顯宗手里的書簡。嚴嚴實實的把他的目光擋了回去。
“重樓?朕沒記錯的話,是個草藥的名字”劉顯宗說道“算了,姓甚名誰朕不感興趣,繼續(xù)說?!?/p>
“諾”必安只好又低下了頭,繼續(xù)說道?!按巳四宋夜视训倪z腹子,修的是玄修中的旁門左道‘化妖’,別的本事不多,但對追蹤,尋人一事特別擅長,末將以為若是能帶上此人,想必追殺一事的可行性將大大提高。”
“你既然是這件事的負責人,那就由你全權負責吧,現(xiàn)在城外的包圍圈正在逐漸收縮,如果最后確定了胡云安已經逃離,朕不管你在做什么事,都要立刻給朕出發(fā)。”劉顯宗說罷,卷起手中的書簡,扔給了必安,必安用手接住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得到劉顯宗的首肯后才慢慢打開,看到里面的東西后,表情大駭,書簡上寫的竟然是給于尊的爵位和俸祿。
劉顯宗似乎很喜歡必安的這幅表情,情不自禁地笑著說道“這是朕草擬的對于尊的封賞,若是于尊二人真心加入荒尊學院,不管胡云安的事,我們大不可與他為敵,這個于尊在劍修里聲望不低,把他送到我們的敵對面,以后的各種行為都會受到一定的阻礙,你此行出去,說不定會再次碰到于尊,萬不可出現(xiàn)諸如早上這類情況,明白了嗎?”
“末將明白。”必安收起書簡,雙手捧著恭恭敬敬的放回到了案子上。
“至于這第三件事,便是新朝的國號,新朝新朝的叫了半年,一點威嚴也沒有,成何體統(tǒng)。”
“末將認為,國號應當是那些文臣考慮的更為周到,我一介武人,起名這種事著實是令人捉襟見肘?!北匕沧隽艘灰?,恭敬的說道。
“說,朕赦你無罪”
“那末將就大言不慚的說了,末將認為,新朝上承天運,下接地氣,當以宏字?!?/p>
“宏?哈哈哈哈,果然武將起的就是比文臣起的有氣勢,好,朕會考慮的,退下吧”劉顯宗拍了拍手,大笑著說到。
“末將遵命?!庇谧鹩质且贿凳祝S即慢慢地退出了御書房。
待必安走后,一個干瘦人影從書架后走出,跪在劉顯宗的面前。
“吳嵐,對于必安這個人你怎么看,可信嗎?!眲@宗拿起剛才必安看過的書簡,最右邊的竹片竟有一段裂痕捏住輕輕一抽,一柄中指長短的的短劍赫然被抽了出來,扔到了吳嵐的面前。
吳嵐看著短劍叮叮咣咣的彈到自己的膝邊,依然面不改色的說道“臣以為,對于尊的封賞并不足以讓必安如此驚駭,想必他已經發(fā)現(xiàn)了藏在竹片中的短劍,卻沒有任何行刺的動機,看來必安暫時是可以相信的,但臣仍以為,近期投靠的人的忠心都難以揣測,皇上還是小心駕馭為妙?!?/p>
“照你這么說,朕應當每個人都這么試驗一番,是嗎?”
“臣...確有此想?!?/p>
“吳嵐,你跟了朕十年,你哪都好,就是太多疑了。有的時候,朕真的恨不得狠狠揍你一頓啊?!眲@宗躺到地上,雙手枕在腦后,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
吳嵐恭恭敬敬地將短劍撿起,放到案上,沉聲說道“就憑皇上敢于把刀扔給臣的信任,臣哪怕是讓皇上揍死,臣也萬死不辭。”
“行了,別花了,趕緊處理文件去吧,朕要歇一會?!眲@宗笑罵到。
“臣,領旨,謝恩?!眳菎惯凳赘嫱耍念^的聲音明顯比必安響了許多。
等到吳嵐也走后,劉顯宗迅速起身,拿起案子上的短劍,細細看去,劍柄的軟木上竟沒有一絲指紋,也就是說剛才必安看內容的時候的確認出了這柄劍,并可以避開了他。
必安啊必安,你可并沒有你表現(xiàn)的那么憨厚啊,而且吳嵐放劍的時候也刻意避開了劍柄,想必是他也發(fā)現(xiàn)了,但是他不說出來,而是想讓我自己看,這是為何。劉顯宗百思不得其解,一邊看著短劍一邊琢磨著,末了,劉顯宗突然笑了,喃喃道“原來如此,吳愛卿,你可真是費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