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女孩卻始終無法入睡……
“還沒聯(lián)系上?”
女孩搖了搖頭,不出意外的話,自家親哥明天凌晨就能來接自己回去了。
女孩側(cè)頭看向他,夜色中一雙眸子透著光亮
“蕭逸,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為什么她會這么問?就在一小時前——
“你能出去嗎?”
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偷偷找自己的小男孩眼中透露著小心翼翼,聲音細(xì)弱蚊蠅,似乎在擔(dān)心什么。
“當(dāng)然啦!你有什么事嗎”
“真的嗎……能不能……能不能幫我給我媽帶個消息,我想回去,我一定好好聽話,不會再惹事了!”
陌生男孩越說越激動,卻始終壓制著聲音的大小……
再不去關(guān)心這地方就不禮貌了
他給女孩塞了一張紙條,就急匆匆跑開了,上面是聯(lián)系電話跟家庭住址。
“你明天就回去了,好奇這么多干嘛”
蕭逸似乎并不打算告訴她實話
“還是不是朋友了,蕭逸!”
女孩脫口而出原本也就是句玩笑話
“從現(xiàn)在開始就不是了……”
說完就走開了聊天停留的窗邊,看方向應(yīng)該是要去睡覺了。
“哼,不是就不是,我以后不找你玩了”
黑夜中的小小身形只是一頓,又繼續(xù)前進(jìn)的步伐……
他們是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呢?
葉傳收養(yǎng)了我,可是有了被母親拋棄的先例,我不再對這個新家庭抱有希望。因為我有種預(yù)感,過不了多久,他也會不要我。
我沒有必要因為害怕再被他扔了就逼自己去討好他,而我也明白,如果不這樣做,他不可能愛我。我一再地跟他講,如果哪天他反悔了,就把我趕出去,我不想放學(xué)回來,再看到一個空空的房子。
我每天都在等待那一日的到來——直到升入初中。
每當(dāng)我坐在學(xué)校的圍墻上,望著黃昏與夜色交界的天空,多年前那種游蕩街頭無處可去、想和一切同歸于盡的念頭再也控制不住我了,我擺脫了它。
也是在那里,我聽到了琴聲,促急又雜亂,聽久了會有窒息的感覺。
我忍不住走過去看,那是學(xué)校的音樂教室,直到很多年后,我都清晰的記得這個畫面——琴凳上坐著校長,以及他懷里穿著校服的女孩。
琴聲到達(dá)高朝,讓女孩的哭聲有了棲息地。
霎那間,我的喉嚨一陣發(fā)緊,惡心的想要干嘔。
我跑去告訴老師,他卻用一種格外平靜的語氣告訴我,那只是輔導(dǎo)而已。
直到在辦公室站了一整天,我才意識到,這個地方已經(jīng)爛透了。
要爛你們爛,我絕不低頭。
那天夜晚,我做了一個決定。我拿起葉傳做的木搶,沉甸甸的,看起來和真槍無異。
我翻墻進(jìn)了學(xué)校,握著手里的搶,越走越快。
我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成為一個叛徒,在徹底躲起來之前,讓黑白歸位,將是非分割,最后以自刎收場。
“不許動!”
我舉起槍,另一只手指向他的辦公桌,要求他將自己的罪行都寫下來。
他相信了我的搶,沒有一點反抗,恐懼讓他看起來格外軟弱。我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也許他只是一時糊涂,他會悔過自新。
我遲疑著放下槍,鮮血從我的手背上涌了出來。那是一把蓄謀已久的刀,刀的背后是滿意的眼神。
我為自己的心軟付出了代價,被壓制在地上的時候,我只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