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妍雖然是下棋人,但她并不算特別慌亂。就算這局棋沒下好,前面也還有素練和慧貴妃頂著,干她這個身懷皇嗣的貴人什么事。
是的她已經(jīng)懷孕了,嘉貴人嘴角高傲地揚起。她母族的相士曾為她看過面相,說她是宜男之相,她也深信自己的孩子會是未來的四阿哥、是貴子。
但那是以后的事,眼前純妃冷笑,“好有規(guī)矩的奴才,主子還沒問話呢,自己就不打自招了。”
慧貴妃緊握椅子把手,冰冰涼、像是她驟降的體溫,“純妃瞧不見么,他分明是受過刑的。何況謀害皇嗣是多大的罪名,他肯戴罪立功,供出幕后主使,難道不是應該的么?!?/p>
皇后也道:“ 皇上可還記得,素練說阿箬方才攔著搜查么?那這丫頭有古怪,依臣妾看,不若也傳阿箬來問話?!?/p>
然而,這一回弘歷卻先看向純妃,“你協(xié)理宮務,怎么看?”
那樣旁若無人的親昵信任,看的皇后心口鈍痛。
蘇明月輕撫云鬢,“小祿子口供存疑還沒審完呢,要問也該問清楚了,再找下一個?!?/p>
小祿子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審問,心理防線最弱,怎么也要先把這人知道的事情撬干凈才會輪到下一個。
弘歷也不急,吩咐下去,“去問問御膳房的人,上月初五、初六有沒有見到小祿子和誰碰過面。”
御前毓瑚姑姑領命而去,宮里積年的老人想查一點東西實在太容易了。
慧貴妃心口一陣陣發(fā)寒,要不是身后的茉心緊緊握住她的手,她可能都會支撐不知滑到在座位上。
明明指使的時候,說的好好的,只要咬死嫻妃就好,誰知道純妃突然插手,還問的這樣細。這些小太監(jiān)哪里能正常回答出來。
趁著純妃繼續(xù)盤問小祿子的時候,慧貴妃忍不住將求救的目光放在皇后身上。她做這一切,可是得到皇后授意的,現(xiàn)在事情包不住了,只能求皇后救她了。
皇后沒看懂她的眼神,兩人眼神交流了半天就是沒能同步信息。
慧貴妃絕望了,她為皇后做了這么多事,即將身陷囹圄,皇后卻在這里裝傻。
該不是皇后打算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她一人身上吧!
銀牙緊咬,慧貴妃厲聲叱責,“真是該死!居然敢做下危害后宮的事,你也不怕連累自己家人的安慰么?!”
蘇明月輕飄飄看了她一眼,轉而睇向小祿子,“貴妃說的是。小祿子做下這等事,定然是全家性命難保,誰都保不住。”
小祿子頭霍然抬起,臉上的掙扎越發(fā)分明。
不過,蘇明月卻向皇帝請求,“可要是小祿子肯將幕后之人供出,還請皇上從輕發(fā)落,饒了他家人的性命?!彼齻円呀?jīng)逼得小祿子夠緊了,是時候要松松手,給他點甜頭。
弘歷頷首應允,目光嚴厲刺向小祿子,“朕會依照純妃所言。只要你肯老老實實交代,朕便會寬恕你的家人;若還是滿口謊言,你讓朕痛失骨肉,朕也會讓你體會同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