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打我?”墨蘭疑惑道。
“癡兒,這哪里是打你,這是愛你、想和你玩?!敝旌裾战妻q,“傻姑娘,怎么什么也不懂呢?”
他又輕輕碰了碰墨蘭的鼻尖:“唉,你記性還差,你這樣的笨姑娘,也就只有我樂意娶了?!?/p>
可他何曾娶過她?
他從來都在騙她。
墨蘭微垂下眼:“我哪里記性差了?!?/p>
“我看你就是記性差。聽說齊國公家的小公爺在盛府讀書,就拜在莊先生門下。盛四姑娘對齊小公爺可親近得很,手里還有他親送的紫毫呢。這叫什么,這叫私相授受!那日吳大娘子辦的馬球會,就你巴巴上趕著和他對詩;怎么今日就忘了人,還傻傻問我那是誰了?!敝旌裾占傺b吃味。
“你怎么知道我手里有他送的紫毫?那哪里是他送我的紫毫,不過是他送給六妹妹,六妹妹不收,叫我撿來了而已。再說,我什么時候問你了,我問的是她?!蹦m手指婢女。
“我怎么不能知道?你們盛家小娘管家,全府上下就是個大篩子,想知道什么消息,稍打聽打聽也就得了?!敝旌裾諢o奈湊上前,牽了她手,“你問她,她知道什么,還不是等著我來答嗎?”
打聽到她手里有齊衡“送”的紫毫不難,可盛家卻并不是個篩子。畢竟,盛家不只有林小娘,還有主母王若弗。當日王若弗帶人抓/奸玉清觀,愣是捂得嚴嚴實實、沒露出半點消息。事后京城的風風雨雨,大半竟都是她和小娘為了嫁進梁家主動散的消息。
自己選的路,其實怪不了別人的,怪只怪她不夠聰明,輕易就中了套,還自以為棋高一著,旁人奈何不了她。墨蘭這樣想著,嘴角慢慢拉下:“蠻不講理?!?/p>
朱厚照乍聽這四字評價,覺得墨蘭有趣極了。他把墨蘭勒在懷里,道:“怎么又是我蠻不講理了?分明是你眼瞎!別瞪我,我說的有錯嗎?你瞧瞧你,怎么看上的男人竟是些有婦之夫!”
“吳大娘子辦馬球會時,齊國公家的小公爺還沒成親?!蹦m假裝被他繞進去了。
“好啊,你果然覬覦有婦之夫,你還喜歡過齊小公爺,是也不是?”
“我沒有,我愛的……只有梁六公子?!蹦m語氣有些猶豫。
朱厚照嘆氣:“傻姑娘,沒關系的,我倒寧愿你愛慕過齊小公爺,后又移情別戀了梁六公子。如此倒能叫我看到希望?!闭f完心里就恨恨罵了墨蘭一句“朝三暮四”。
他裝了癡情模樣,倒真像一個穿了殼的好鱉。
墨蘭一顫,別扭推開他,小步往前走。
朱厚照看她心慌意亂的樣子,不禁得意地笑了笑,慢悠悠跟了上去。
兩人一齊向前走。
墨蘭在前;朱厚照跟在她身后,有些無聊。兩人距離漸漸拉遠。
不近不遠的地方,長柏看見熟悉的男子側臉,愣了一會,才認出那人好像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踱步跟著的女人是誰,長柏沒認出來,他忍不住瞇了瞇眼,看了一會,心下一驚,揮手屏退左右,攥緊了長楓衣袖。
長楓還在出神地念念叨叨:“元若是往這邊來了嗎?”
長柏掐他,低聲詐他:“四妹妹怎么和東宮扯上關系了?”
長楓大驚,他這些日子腦袋都懸在褲腰帶上,本就提了十二分的小心,連忙擺手:“大哥胡說什么,四妹妹好端端在莊子上養(yǎng)病,前些日子小娘才去看過呢?!?/p>
長柏將信將疑。
朱厚照正四處眺望,看見長楓長柏不敢上前、湊在一起低聲耳語的模樣,忙大步流星追上墨蘭。他拍了拍墨蘭肩膀,等她轉身,微微露了笑意,居高臨下看她,道:“那好像是你哥哥長柏長楓?!?/p>
墨蘭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長柏長楓正低頭不知說些什么,看上去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山丘上有人。
“哥哥”兩字在墨蘭嘴里過了一圈,心里又起了壞點子折騰人,就說:“你能著人引開我二哥哥嗎?我想和我三哥哥說幾句貼心話?!?/p>
朱厚照心道她怎么這么不乖,心里恨她,面上卻笑意融融說好,還軟語溫言地哄她喊他“情/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