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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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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與郭笑笑在一起后的第一晚,是燕破岳到特戰(zhàn)學(xué)院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一晚,整夜無夢,第二天四點多就自然醒了。醒后他想到自己和笑笑已經(jīng)在一起了,便興奮得立馬起床洗漱,爭分奪秒地去了女寢室樓下。到那兒,天色尚早,還有一彎月亮掛在天邊,校園里闃寂無聲,空空蕩蕩,但他卻感覺心里飽滿,亢奮的因子在身體里咆哮。他期待見到郭笑笑的那一刻,想證明昨天是真的!
郭笑笑是在四點四十五分下樓的,她也終于睡了一個好覺,然后早早地醒來。今早醒來的她是極為罕見的輕松,不過轉(zhuǎn)瞬間心頭又爬上一絲憂慮,因為昨天發(fā)生的一切再回望太不真實了。于是她快速清洗了下,便匆匆下了樓。一到寢室樓下,就驚喜地看見了等在宿舍樓門口的那個身影,挺拔帥氣,笑如春風(fēng)。她不知不覺停下腳步,與那人靜靜對望。眼里有喜悅,有星星,有訴說不盡的愛意。
燕破岳看著急匆匆跑下來的女孩,心里仿佛有一朵煙花瞬間綻放,看著她望著自己的眼神,他知道昨天是真的,他們真的在一起了!于是他慢慢走向郭笑笑,由輕及重,把她環(huán)抱在自己懷中。郭笑笑擁住燕破岳那一刻,找到了心安的源頭。
“走吧?!毖嗥圃辣еπυ俅未_認(rèn)了一切的真實性,隨后兩人便一同往操場跑去,開始新一天的訓(xùn)練與學(xué)習(xí)。
兩人來到操場沒跑兩圈,蕭云杰也進(jìn)來了。
“早上起來沒看見你,就知道你去找笑笑了。”當(dāng)燕破岳和郭笑笑經(jīng)過身邊時,他跟上他們的腳步。跑在隊伍最后,看著孤孤單單的三人,他又忍不住感嘆:“九小隊哦——如今就剩下咱仨了——”
燕破岳和郭笑笑聽到蕭云杰的感嘆,不禁都停下了腳步,互看一眼,皆轉(zhuǎn)回頭。
“所以我們要更努力,絕不能丟獵豹的臉!”燕破岳攬住二人肩膀,語氣堅定地說。
郭笑笑和蕭云杰也搭上對方的肩,三人凝聚成一個圓,同心協(xié)力,互相打氣。
今天是周六,上完上午的課,下午就放假了。蕭云杰和往常一樣,一下課就往外跑,一溜煙就沒了蹤影。顧萌看著燕破岳,猶豫著想找他聊聊,卻被艾千雪捷足先登。
“燕破岳,來我辦公室一趟?!卑а┑穆曇衾淅涞卮┻^講臺,直抵燕破岳耳中,隨后也不管他是否答應(yīng),便自顧走出教室。
燕破岳下意識地看向郭笑笑,他現(xiàn)在仿佛已經(jīng)形成了一種自然反應(yīng),只要艾千雪單獨找他,他就感覺她又要說那些自己和笑笑不合適的話。不過這樣也好,他今天可以一次把話和她說清楚。郭笑笑聽到艾千雪出乎意外的話,心中不禁有些酸澀。在面對這樣一個溫柔端淑又學(xué)識廣博的女生時,她其實是有些不自信的,腦海里忽然迸出一個問題,她好像還不知道燕破岳為什么喜歡自己。面前明明有一個這么溫柔的女性,他為什么會喜歡自己呢?
“你怎么了?”看著笑笑盯著自己發(fā)呆,燕破岳擔(dān)心地問。
郭笑笑動了動眼珠,才發(fā)現(xiàn)自己走神了,對著燕破岳回以溫柔一笑,說:“沒事,你去吧,我在樓下等你?!币騼扇似綍r都不愛玩,如今在一起了也不知該做些什么,于是約定吃完飯后,一起去圖書館看書,繼續(xù)學(xué)習(xí)。
燕破岳給了郭笑笑一個擁抱,說:“我很快就下來?!奔仁菍λ囊环N安慰,也是對自己的一種安慰。郭笑笑拍了拍他的腰,便走出教室。
燕破岳來到艾千雪的辦公室,一進(jìn)門就察覺出了她的不同,以前兩人相處時,她總是可親可近的,在后山小樹林里悉心開導(dǎo)他,帶他去老兵療養(yǎng)院幫他治療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可此時她卻沉著一張臉,冷冷冰冰。
“艾老師,您找我有什么事嗎?”看見艾千雪的表情,燕破岳也正顏厲色。
艾千雪不動聲色,依舊靠在桌邊盯視著燕破岳,目光清冷,仿佛要將他看出個洞。
“如果您找我沒事的話,我先走了。”燕破岳見艾千雪對自己不理不睬,不欲與她僵持,便轉(zhuǎn)身要走??僧?dāng)他剛邁出一步,背后的人開口了。
“你還是和郭笑笑在一起了?!?/p>
燕破岳聽到艾千雪又提起自己和笑笑,面色頓時不悅,頭也不想轉(zhuǎn)過去,沉聲道:“是?!?/p>
“你們不會幸福的,你為什么要自找罪受?”艾千雪冰冷面容,痛心疾首地說。
“我們?yōu)槭裁床粫腋?,就因為你說我們不合適?”燕破岳霎時火冒三丈,轉(zhuǎn)身直沖艾千雪脫口而出,“可我覺得我們很合適,我現(xiàn)在很開心,每分每秒都開心,而不是你說的自找罪受!”
艾千雪震驚于燕破岳的憤怒,隨后拉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現(xiàn)在?呵,你想過你們以后會有多少矛盾嗎?你才22歲,年輕氣盛,一時被愛情沖昏了頭,這我能理解,我作為老師,只是想提醒你,考慮考慮以后……追求快樂有兩個原則,一個是道德原則,自己在追求快樂的同時不要給別人帶來痛苦,二是理智原則,不要為了短暫一時的快樂讓以后的自己痛苦不堪。你要懂得及時止損,燕破岳——!”
艾千雪說得語重心長,對著燕破岳仿佛在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然而,燕破岳卻絲毫不買帳,不留絲毫余地地反駁回去:“艾老師,您未免管得也太多了!我自認(rèn)和笑笑就是兩個小人物,影響不了誰,以后是好是壞,更不用您操心——但是,我今天就可以告訴你,我燕破岳這輩子非郭笑笑不可!”
直白而強烈地表述完自己的想法,燕破岳不想再在這里多待一秒,不管艾千雪的眼神如何悲傷和憤怒,轉(zhuǎn)身就走。
“你就真的那么愛她?!”艾千雪想努力控制自己的震怒,可說出的每個字都仿佛是被錘子一錘一錘錘出來的。
燕破岳沉一口氣壓下自己翻涌的情緒,再次回身面對艾千雪。盡管這時艾千雪早已眸中帶淚,楚楚可憐,可他卻無動于衷,說出的話依舊直扎人心,“是——而且,我也想提醒艾老師一句,兩個人在一起,是因為愛,不是合適。如果您要因為合適在一起,反而是您——就得為自己的以后考慮考慮了。”說完,燕破岳不做任何停留,快步走出門去。
艾千雪在燕破岳離開那一刻,終于無須再強制克忍,轉(zhuǎn)瞬間蹲下來,掩面失聲痛哭。這是她三十年來,第二次哭得這么傷心。從小到大,她想要的東西都會努力去得到,可燕破岳好像是她永遠(yuǎn)也得不到的人了。從此,她的人生被永遠(yuǎn)烙印下了一個遺憾。這種恐慌感襲遍她的全身,吞噬掉她對未來所有的夢想與期望。她越哭越厲害,最后竟無力支撐癱坐在地。
燕破岳從樓上下來后,一眼就看見那個站在樹蔭下安靜等待自己的女孩,煩惱與怒氣剎那間煙消云散,轉(zhuǎn)而在心間彌漫上一股甜蜜和溫暖。他銜上明朗的笑容朝她小步跑去,迫不及待地把她擁抱入懷。郭笑笑是在燕破岳跑過來時發(fā)現(xiàn)他的,相比燕破岳的開心,她反而比較沉著,甚至是若有所思。她想問艾千雪找他談什么?為什么那么開心?但她問不出口,對待感情,她好像真的不知道怎么處理……
“走吧。”兩人在樹下抱了一會兒,郭笑笑拍了拍燕破岳的腰。于是燕破岳便牽著她的手往食堂走去了。
吃過午飯,二人直接去了圖書館。因為放假的緣故,圖書館里的人并不多,他們挑選了中間靠窗的一桌,這樣書看累的時候,還可以抬頭看看窗外的風(fēng)景。夏天的天氣是真好,陽光明燦燦的,灑落在樹上、建筑上,形成一道道影子,使這個世界看起來格外純粹,分外分明。燕破岳依舊和郭笑笑坐在同一側(cè),聽著同一個耳機里的歌,兩人沉浸在學(xué)習(xí)之中,時不時地互相討論,時不時地微笑互視。一切都那么美好,猶如他們的青春。
兩人看到下午六點,然后去食堂吃了飯,飯后便拉著手繞著校園散步。來特戰(zhàn)學(xué)院第一天,他們也把學(xué)校轉(zhuǎn)了一圈,只不過當(dāng)時是獵豹四人,現(xiàn)在只有他們情侶兩人。由于關(guān)系的變化,心境亦有所不同,兩人十指緊扣,閑庭信步,看什么都覺得新鮮,看什么都覺得美好。就這樣慢慢悠悠地走著,八點多才走完一圈。在女寢樓下即將分別時,燕破岳卻始終抱著她不肯松手,像個耍無賴的小孩一樣,讓郭笑笑不忍推拒。
“你怎么這樣???”郭笑笑圈著燕破岳的腰,靠在他懷里,抬頭與他互望。
“哪樣?”燕破岳問。
黏人!郭笑笑說不出口這兩個字,便默不作聲,拿出右手摸了摸他的下巴。除了手,這是她第一次觸碰到燕破岳身上其他地方的肌膚,她想看看是什么感覺。嗯,比滿是繭子的手光滑細(xì)膩,但仍是有訓(xùn)練留下的粗糙??晒πs覺得,這才是她最喜歡的。慢慢地,她的手往上移,碰到他的嘴唇。嘴唇要比手和下巴更柔軟,薄薄的兩片,勾起她的綺念。她把手移到燕破岳后脖子處,壓下來,使自己能夠夠上那雙嘴唇。如果不是艾千雪,在這種事上她不會這么大膽??烧驗榘а?,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多愛燕破岳。
兩人細(xì)碾慢磨地吻了很久,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久,纏綿悱惻,難舍難分。到最后終于分開時,郭笑笑不得不靠在燕破岳懷里大口呼吸。然而,就在這時,燕破岳的手機在褲袋里震動起來。他拿出一看,是艾千雪。郭笑笑也看到了,心里徒然一緊,瞧向燕破岳。燕破岳也第一時間看向郭笑笑,敏銳地捕獲到她瞬間的眼神變化,腦中一道靈光閃現(xiàn),豁然開朗。聽著那震動聲,郭笑笑想要離開燕破岳的懷抱,卻被他死死箍在懷里,她正疑惑他是什么意思,只見他按下手機的接通鍵,緊接著又按下擴音鍵。很快地,嘈雜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燕破岳……燕破岳……我喝酒了,你來接我……”艾千雪似乎確實喝醉了,說話間還打了個酒嗝。
燕破岳第一反應(yīng)是去看郭笑笑的反應(yīng),發(fā)現(xiàn)她雖然神色如常,可眼神卻越來越飄渺,于是他開口問:“你在哪兒?”聲音冷漠,表情不耐。
郭笑笑聽到燕破岳的話,身體立刻繃直,以為他真的要去找艾千雪,立刻按著他環(huán)著自己的手想要推開??烧l知燕破岳卻加大了力氣,她很難掙脫。不一會兒,艾千雪說了地址后,她又聽到燕破岳說,“我讓老蕭去接你?!闭f完,他就把電話掛了,翻出蕭云杰號碼,打過去。郭笑笑看著燕破岳的舉動,心情瞬間舒暢,不再掙扎,垂下手安安靜靜地任由燕破岳環(huán)抱著。
幸好蕭云杰在外面還沒回來,燕破岳一通電話過去,直接把人轟去了艾千雪喝酒的地方。處理完這件插曲事件,燕破岳把手機收回口袋,而后改為兩只手抱著郭笑笑,露出邪魅的笑。
“你笑什么?”郭笑笑被燕破岳盯得不自在,出聲問。
“你猜?!毖嗥圃雷旖青咧?,似乎心情很好,完全不像剛才打電話時的樣子。
郭笑笑倔強地把頭一偏,“不猜?!?/p>
燕破岳頓時啞然失笑,笑得頭都仰了起來。郭笑笑被燕破岳笑得面紅耳赤,她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發(fā)笑,但她有預(yù)感和自己有關(guān)。
“你再笑我就走了。”她強裝鎮(zhèn)定地說。
這會兒燕破岳終于收斂了笑容,雙手捧著郭笑笑的臉,使她與自己對視?!澳愠源??”
“想太多?!惫πΥ藭r再為自己辯駁,頗有種色厲內(nèi)荏的感覺。
誰知燕破岳不僅沒有生氣,嘴角反而揚得更高了,眼睛被路燈映射得閃閃發(fā)光,一時讓郭笑笑看迷了眼。
“郭笑笑同志,不要再嘴硬了。”燕破岳捏了捏郭笑笑的臉,使她的表情看起來更郁悶,隨后毫無預(yù)兆地低下頭含上郭笑笑那雙唇,像第一次一樣直接強橫,把他強烈的愛意全都付諸行動,傾泄在這個吻上。
郭笑笑雙手貼緊燕破岳胸膛,此刻,他們都亟需這個吻來確認(rèn)彼此。
而蕭云杰那頭剛把夏梨送到樓下,就接到燕破岳的電話,盡管在心里把他罵了千百遍,還是不得不繞道去接艾千雪。
美好的校園生活并未持續(xù)太久,第二次月考后,秦峰突然一天來到學(xué)校,把燕破岳、郭笑笑、蕭云杰三人叫到了會議室。秦峰擺著一張毫無表情的臉,三人正在疑惑自己做錯了什么時,裴鴻鵠、毛朗、蘇劍帆、任嘯川四人推門而至。原來是今年的國際勇士大賽提前了,改變了比賽形式,難度更加復(fù)雜,所以秦峰這次前來就是帶他們?nèi)シ忾]訓(xùn)練一個月。并且,燕破岳、郭笑笑和蕭云杰是老獵豹,而裴鴻鵠四人是新獵豹,新老獵豹之間需要培養(yǎng)默契,燕破岳和裴鴻鵠之間也需要有個真正的考驗,看看誰才能成為重組后的獵豹小隊領(lǐng)頭人。
就這樣,幾人從書山題海里被解救出來,拉到空無一人的高原荒漠進(jìn)行賽前培訓(xùn)。裴鴻鵠四人在文化課上的優(yōu)勢在這兒被抹平,大家皆以軍事技能強弱見真章。只是,在武器使用上、膳食搭配上,裴鴻鵠四人的專業(yè)知識得到完美地展現(xiàn)。
毛朗趁著夜晚休息的時間,在軍械庫查看武器的保養(yǎng)情況。當(dāng)摸到郭笑笑的狙擊槍時,內(nèi)心不禁升起復(fù)雜的感觸,仔細(xì)替她看了看,然后查閱了她以往所有的狙擊考核成績,發(fā)現(xiàn)在超過400米的距離上,郭笑笑總會出現(xiàn)向右的散布,這個散布隨著距離的增加而增加,接著他又調(diào)取了她的考核視頻,發(fā)現(xiàn)是她板機力度的問題,細(xì)小的板機力度對設(shè)計精度的影響會隨著射距的增加而增加。所以,他把她的槍的板機力度由原先的四點五磅,調(diào)成了三點八磅??墒撬麆傉{(diào)試完成,郭笑笑就進(jìn)來申請夜間加練的子彈,一看到自己的槍被他拿著,面容立即變得不悅。
“你為什么動我槍?”郭笑笑走上前質(zhì)詢,盡管毛朗曾在學(xué)校幫她補習(xí)過一個月,但對于自己的槍,郭笑笑從來都是非常寶貴的。
毛朗把問題所在清晰地向郭笑笑解釋了一遍,還叫她試一試。郭笑笑拿著槍,動了動板機,發(fā)現(xiàn)手感果然不一樣。
“每一件武器都有它自己的故事,也有它的秘密,別看它們外表相同,但里面每一個零件的磨損程度、每一顆螺絲擰幾圈,都是有區(qū)別的。這就是為什么每把槍的精準(zhǔn)度都略有偏差,就是這一點點的偏差,就如同阿喀琉斯之踵,在戰(zhàn)場上是致命的?!泵士闯龉πΦ捏@詫,繼續(xù)解釋道。
郭笑笑抱著自己的槍,覺得毛朗的話冷冷冰冰,毫無溫度。“槍雖然有它的弱點,但贏得戰(zhàn)斗勝利的是人而不是槍,我們每個人都和槍要有一個磨合期,從適應(yīng)到習(xí)慣,不斷地提高精準(zhǔn)度來避免這個問題?!?/p>
毛朗露出了笑容,回復(fù)說:“你說得沒錯,但那是要讓人去配合每一把槍,而我要做的,是讓槍去配合每一個人。不管是誰拿起它,都可以在第一時間射準(zhǔn)目標(biāo),未來的瞄準(zhǔn)系統(tǒng)都是電腦化的,依靠的是科學(xué)運算,而不是個人感知。所以通過個體調(diào)節(jié)達(dá)到整理物理上的一致性,這是我所追求的目標(biāo)?!?/p>
郭笑笑看著毛朗,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與岳空的不同。她不明白,毛朗也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為何卻如此依賴于機器?也許他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吧。她不再說話,把槍拿出去加練,試了幾下新的板機力度,發(fā)現(xiàn)自己總是打偏。她嘴角不禁帶有譏諷意味的一勾,原來自己早已適應(yīng)了之前的力度。
相信人在戰(zhàn)場上是主導(dǎo)因素的,還有燕破岳。早在艾千雪為他們第一次上大課時,他就當(dāng)場駁斥過她的唯武器論,把她說得急赤白臉。而如今,面對裴鴻鵠和蘇劍帆根據(jù)他們的健康資料,為他們每人量身定制的營養(yǎng)膳食,他更是選擇直接無視,連飯桌也不上。
晚上,他一個人坐在高樓的石欄上沉靜地望著眼前的蒼茫大地,不禁思緒繁多,感慨萬千。郭笑笑在門里望著他的背影,那背影在廣袤的暗藍(lán)色夜空覆蓋下,尤顯孤寂與蒼涼。她拿了一個梨走過去,攀上石欄,與他并肩坐著,把梨遞給他。燕破岳看到郭笑笑出現(xiàn),手覆上她撐在石欄上的手,五指鉆入指縫,而后另一只手接過梨子咬了一口。
“在想什么?”郭笑笑也放目遠(yuǎn)眺,看著面前荒涼的沙漠和殘破的建筑,不由心下沉靜。
“我在想誰能代表獵豹的未來,我們?還是裴踏燕?踏燕——看看最后誰能飛到最高——”話落,燕破岳把手里的梨大力地扔向遠(yuǎn)方。
“也許——我們可以取長補短?!惫πD(zhuǎn)頭看燕破岳,在這樣的形勢下,他們好像也變得更加嚴(yán)肅起來了。
燕破岳望著郭笑笑,心生感嘆:“本以為我們才剛剛長大,可跟他們一比,感覺好像已經(jīng)老了?!?/p>
“你剛進(jìn)部隊的時候,我已經(jīng)參軍兩年了,在獵豹選拔賽時,我的經(jīng)驗就是我的優(yōu)勢。如果我也像你一樣剛?cè)胛椋峙卢F(xiàn)在我們就不會坐在這里說話了?!笨粗萑脬皭澋难嗥圃溃πυ俅文米约鹤隼_導(dǎo)他。
燕破岳緊了緊握著郭笑笑的那只手,淡然一笑:“命中注定的事,誰也躲不掉——那就走著瞧吧?!?/p>
郭笑笑回握住燕破岳的手,兩人又在這里坐了一會兒,一同眺望遠(yuǎn)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