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害怕,沈嫣還是顫抖著身子跟了上去。走廊曲曲折折,沈嫣看著媽媽扭得風(fēng)情萬種的腰身,乖巧笑道:“媽媽當(dāng)年一定也是傾國傾城吧”
媽媽一個(gè)眼刀掃過來:“怎么著,現(xiàn)在老了丑了是嗎”
沈嫣趕緊搖頭:“怎么會,這是成熟,多少人歷盡滄桑也只是衰老,求都求不得這種成熟的風(fēng)韻!”
媽媽顯然被討好的心情愉悅:“哼!小嘴兒倒是甜。”
說著,走到了一個(gè)鎖著的院門前,沈嫣看著那鎖上斑斑的銅銹,心里一陣膽寒。這院子似乎多年未住人,墻里的荒草都快越過墻頭了。媽媽帶她來這里,是什么意思
媽媽打開那扇門,露出里面荒蕪破敗的景象:“凝裳那丫頭看來是想保住你了。也罷,她可是我這兒的搖錢樹,犯不著逆了她的心意?!闭f著,沖著那院子一努嘴兒,“瞧見沒有這里原也是極好的一個(gè)院子??上懒藗€(gè)人,就變成這幅模樣了。你,把這里拾掇拾掇,以后就住這兒吧?!?/p>
沈嫣瞪大了眼:“這兒我不是與凝裳姐姐住嗎”
媽媽沒好氣兒的白了沈嫣一眼:“你還沒紅呢,就想著住花魁的屋子小丫頭,天底下可沒那么好的事?!?/p>
沈嫣沉默不語??粗腔氖彽脑鹤永?,半人高的雜草,還有搖搖欲墜的屋子,心里苦不堪言。就是宮里最低等的太監(jiān),住的也比這里好上千百倍。也罷,只能順著媽媽的意思,好歹這樣自己算是一人獨(dú)住,說不定可以想法子逃出去。
這么想著,沈嫣便轉(zhuǎn)頭對媽媽露出一個(gè)甜甜的笑容:“媽媽放心,我一定把這里收拾的干干凈凈?!眿寢対M意的笑著,摸摸沈嫣柔嫩的小手:“瞧你這丫頭的姿色,好好跟凝裳學(xué),將來定然也是頭牌的料?!?/p>
沈嫣心里惡心,但還是笑道:“謝謝媽媽?!?/p>
送走了媽媽,沈嫣叉著腰看著面前滿眼的破敗,長嘆一口氣。
還能怎么辦呢埋頭開始拔草。
約莫過了好幾個(gè)時(shí)辰,沈嫣一抹滿頭滿臉的汗水,抬頭時(shí)才發(fā)現(xiàn)夜幕已悄悄降臨,而自己連午飯都沒吃,沒做過這種粗活的她干起活來尤其慢,十指和掌心也已經(jīng)磨出一層血泡,隱隱疼痛。
好歹這院子有了些院子的樣子。沈嫣心中還是很有成就感的。只剩屋子里還沒有打掃。
“嫣兒!”沈嫣正要推開那屋門,就聽見凝裳焦急的在自己身后喊著,急忙轉(zhuǎn)頭,果然看見凝裳滿眼的慌張。
“你怎么到這里來了“凝裳拽著沈嫣的袖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執(zhí)起她的手,倒吸口氣,心疼道:”你是傻子嗎不會偷懶“
說完又看看這屋子:“這種地方怎么能住人媽媽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聽話。行了,跟我回去吧?!?/p>
沈嫣傻了眼,自己辛辛苦苦倒騰出來的單人小院,最后卻是一場幻夢
心里著急,原本看到的希望一瞬間破滅,但沈嫣也不能太過反抗,否則被人看出破綻就不好了。
凝裳并沒有帶沈嫣回浣悅閣,而是去了一個(gè)裝滿衣服的屋子,挑了一件淺杏色薄紗裙給沈嫣換上。
沈嫣疑惑,邊換衣服邊問道:“凝裳姐姐,這是做什么“
凝裳自己也換了一身紫色抹胸裙,外罩薄薄的紗衣:“今夜可是有王公貴族來,若是表現(xiàn)好了,說不準(zhǔn)明日就飛黃騰達(dá)了?!?/p>
王公貴族沈嫣心里咯噔一下。爹爹曾經(jīng)叫鳶曜什么殿下莫非……心下一陣狂喜,卻生生壓制下去。不行,若鳶曜不是這個(gè)國家的皇子,又或者他今夜沒來,那自己豈不是更加失望
“今夜不知道是誰會贏得大人們的歡心呢?!?/p>
“當(dāng)然是姐姐了?!吧蜴添樋诖鸬?,卻見凝裳笑的奇怪。也不好再說什么。
夜里,醉月樓掛起大紅燈籠,迎客。
白日里略顯空曠寂寥的廳堂,此刻被歡聲笑語掩蓋,到處是濃妝艷抹的嬌艷臉龐和蕩漾著曖昧笑意的雙眼。沈嫣不自在的雖凝裳一起坐在正中的位子上,不是有醉意朦朧的男子來揩油,都被凝裳嬌媚的擋了過去。
好不容易人都坐定,推杯換盞間,就見走進(jìn)來一群器宇軒昂的年輕男子。
向來就是所謂的王公貴族了,只是,其中并沒有鳶曜,沈嫣微微失落的低下頭。
媽媽給站在一邊的小廝們使了個(gè)眼色,機(jī)靈的便跑到廳堂四角,吹熄了幾盞燈。廳堂里瞬間黯淡了許多。
沈嫣不知道這是要做什么,凝裳輕輕拉扯她的袖子:“一會兒我上去,你只管站在邊上微笑就好,別板著臉。“
沈嫣點(diǎn)點(diǎn)頭。
昏暗中,隱約看見有人影一個(gè)一個(gè)走上舞臺,隨即,鼓聲震天,狂風(fēng)驟雨般敲打著在座人們的耳朵里,沈嫣也不由被震撼住。
凝裳拉拉沈嫣的手,帶著她走上舞臺,便放了手。
沈嫣聽話的站在邊上,努力保持者乖巧的微笑。
凝裳在舞臺中央站定,待廳堂的燈又被點(diǎn)燃一盞,光線稍稍亮了些,卻仍是十分昏暗,水袖往兩邊一甩,腳步輕移,腰肢裊娜,笑意盈盈,瞬間就吸引了大半人的目光。
沈嫣也在心里默默贊嘆了一陣,一雙眼卻在臺下人里面搜尋著。
“好!“
凝裳緩慢旋轉(zhuǎn)著,妖嬈半躺在地,薄薄的衣衫半遮半掩,露出姣好的腰身,一時(shí)間又勾住了多少人的眼神。甚至已經(jīng)有人在不自覺地吞咽著口水。
凝裳笑的更加恣意,舞動的也更是妖嬈,一圈圈旋轉(zhuǎn)著,不知停歇。臺下人開始瘋狂地往舞臺上扔銀子。
沈嫣被這瘋狂地舉動嚇到了,她清晰的看見凝裳額頭上被一塊碎銀子砸中,凝裳疼的皺眉,下一刻卻又恢復(fù)了笑顏如花。
臺下那些王公貴族眼中有著濃厚的興趣,卻也十分不屑這種輕浮的舉動。
沈嫣注意到,坐在那些人中間的一個(gè)男子,劍眉星目,眼神冷冽,即使身處淫靡之地,周身似乎也帶著不容侵犯的威嚴(yán),而他身邊那些公子少爺,也都巴結(jié)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