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救贖與守護
? 節(jié)目的錄制結(jié)束,連寂申請了回家休息,兩天后再回去錄舞臺表演。
她滿腦子都是靈超,自己剛回國不久。從未見到他給自己打電話。這會兒突然提起,也許是他回來了。
先是向總導(dǎo)演要手機,總導(dǎo)演卻說手機都被蔡徐坤要求保管。其實不然,蔡徐坤只是要了連寂一個人的手機。但如果直說,難免會讓蔡徐坤難堪。
果然,連寂心中暗想。但卻沒有勇氣去找蔡徐坤要手機。不見他時,她會在心里對自己說上百上千句“不用理會他?!?/p>
但每次遇見,都躲不掉心跳加速。三年前的合約她記得,現(xiàn)在對他的情感也完全與往日不同。
可有時候遇見什么事,她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人依舊是蔡徐坤。而不是那個她自稱喜歡的靈超。
不知在樓道徘徊了多久,終于鼓起勇氣敲了蔡徐坤休息室的門。
里面的男人在和編導(dǎo)商討事宜,問了一句“誰?”卻無人回應(yīng)。男人若有所思,讓編導(dǎo)先回避一下,自己有重要的事要先處理。
編導(dǎo)姐姐聽了,只得點頭離開。在開門的一瞬間,兩人同時被嚇了一跳。
編導(dǎo)嚇得拍了拍胸口,隨后鎮(zhèn)定語氣道“進去吧,蔡徐坤在里面等你。”
這話說的如此自然,像是他們之間真的有什么似的。
連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編導(dǎo)姐姐離開后才敢走進去。
蔡徐坤坐在長椅上,自連寂進去就一直雙眼緊盯著她,從門旁目送到自己身邊。
“來了。”像是一句熟人的問候,仿佛他早就知道連寂會來的。
連寂沒有聽從他的示意坐到他身邊,而是直直的站著。
“可以把我的手機還給我嗎?”連寂的聲音冰冷,聽不出感情“蔡PD?!?/p>
蔡,P,D。
那么生疏的稱呼,比普通的訓(xùn)練生還要生疏。
連寂,為什么就不能再叫一聲坤坤呢?再叫一聲,不光手機,我的所以都可以給你。
“為什么要申請休息?”蔡徐坤也冷下了臉,他不可能面對女孩的嗤之以鼻永遠笑臉相迎。他也會累,也需要尊嚴。
連寂被他一句話問的想不出如何回答,緊張地咬緊牙齒。屋子里的高溫使氣氛更加燥熱。
蔡徐坤漸漸怒火中燒,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發(fā)怒。獅子可以很隨和,但容忍地太久終會爆發(fā)。曾經(jīng)的消沉和委屈都將轉(zhuǎn)變?yōu)榍f別的憤怒融入到這次爆發(fā)中。
“舞跳得那么爛,不去練。還有心思想東想西。”蔡徐坤嗤笑一聲“你這種人,有什么資格出道。”
他說完,將手機砸到女孩身上,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場景,為何那么相似,只不過用憤怒化解無奈的那個人轉(zhuǎn)換了。
曾經(jīng)的連寂同樣,沒有辦法留在蔡徐坤身邊的無奈轉(zhuǎn)換為對他的那句,“只要是你,我就不喜歡?!?/p>
將他傷得千瘡百孔,一顆心無處安放,虛無縹緲。
而現(xiàn)在,連寂也感受到了??伤惺裁崔k法,三年了,她們之間早已結(jié)束三年。滯留了三年的傷口,需要多少溫柔才能愈合。
兩個帶傷的人,要怎么讓對方不再害怕,不再受傷。
連寂以為,靈超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讓自己駭人的傷口得到了治愈。卻沒想到,遇見了蔡徐坤,一切都功虧一簣。
她麻木地打開自己的手機??匆婌`超發(fā)的短信。一瞬間,崩潰的淚水劃過,她到底該怎么辦。這話有誰會聽?又有誰會應(yīng)?
連寂終究是忍耐不住了,她蹲下身,將頭壓在被雙手緊抱的腿間,蜷縮在角落里。先是低聲的抽泣,慢慢地,變得撕心裂肺。
自己的人生似乎偏離軌跡了,與原本的方向漸行漸遠。那紙完全沒有公平可言的合約,將一切都毀了。
夏日里為數(shù)不多的暖風終于吹散了黃昏,夕陽下的零星光暈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似暗非暗的云流。
她思索了很久,終于打通了靈超的電話。
“姐姐,你……”
連寂抹了一下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正?!澳慊貋砝?,要來找我嗎?”
另一邊的靈超欣喜若狂,他正不知道該怎么讓姐姐出來找他。沒想到連寂直接猜透他心里所想的,而且還答應(yīng)了。
“要,你等我?!膘`超說完,掛了電話。語氣里能聽出激動。連寂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在韓國也是釜山混社會的領(lǐng)頭人物??伤⒉慌?。
比起靈超,蔡徐坤才更讓她害怕。
連寂渾渾噩噩地下了樓,錄制完成后整個樓都變得空蕩蕩的。她推開玻璃大門,走了出去。
“喂,你在哪兒?”街道上人很多,很嘈雜。與剛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讓連寂的大腦轟然一震。不得已加大了音量。
“我在……”
電話那頭忽然沒了聲音。卻是在身邊聽到一聲嘹亮的男聲“在這兒,姐姐?!?/p>
他戴著黑色口罩,卻掩不住細紋中透露出的笑意。好看的眉梢,下一雙鹿眸笑成了彎月。
少年和記憶里別無二致,依舊是米色的寬松衛(wèi)衣。烏黑劉海不加修飾,卻遮不住俊朗的容顏。
連寂呆呆地望著他,風輕輕吹過,吹亂了額前的碎發(fā)。因為什么都沒想,所以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良久,她開始不由自主的咧嘴笑起來,擁入那熟悉的懷抱里。靈超還是長高了,連寂踮起腳抬頭望著他。
好看的雙眸瞇起,笑容依舊。眼睛里流露著不可思議。
“靈超……”她迷離的叫了他一聲。
就這一瞬間,似乎一切委屈,一切孤獨都消失不見。沒有任何感受取而代之。
“嗯。”面前的男人回答,連寂沒有想什么,只是感覺有他在就會安心。
忽然意識到他身份的特殊,連忙退出他的懷抱,收回雙手。
此時的連寂剛剛卸了妝,雙眼也泛著紅腫,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肚子又在這個時候不爭氣的喊起冤,忙委屈又尷尬地看向靈超。
靈超低頭微笑的望著她“去吃飯嗎?”
連寂點點頭,有些遇見,是為了救贖。而有些遇見。是為了守護。靈超是后者,前者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