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到立秋,年羹堯上書言說舊疾發(fā)作,希望能夠留在京城,又說年家深沐皇恩,還請皇上給個好一點的職位。
求小放大,皇上滿意的很。
圣旨立下,加封年羹堯為一等公,至此年家已經做到了人臣的最高爵位,封無可封了。
皇上越發(fā)喜歡留宿在鏤月開云館,彰顯自己對于年家忠誠和識趣的偏愛,只是年世蘭對他贊揚的時候表現(xiàn)出一種無所謂的懶散。
年世蘭這值得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哥哥能得皇上重用已經是年家的福氣了,若再不知好歹,那豈是為人臣子的道理?
皇上哈哈大笑道。
皇上若人人都像你和你哥哥這般,朕還有什么好憂心的。
年羹堯一退,前朝的隆科多就無人掣肘。他們佟佳一族在康熙朝便威赫十足,孝懿仁皇后佟佳氏又是隆科多的同輩,若是客氣說一句,皇上且要稱他一句舅舅。
隆科多頓時炙手可熱,他又仗著輩分指手畫腳,絲毫不在乎眼前這個坐在皇位上的皇帝已經年近不惑,并非是孝懿仁皇后宮中那個稚齡少年,也難怪皇上一提起這個就面露郁色。
這么一比,華妃就顯得越發(fā)得人喜歡起來。
皇上朕想著夏日炎熱,你又要協(xié)理六宮實在辛苦,想著要賞你點什么,你有什么想要的?
年世蘭愣了一下。
她屬實沒有什么想要的。
而且皇上這個人最可怕的是,他可以給,別人不能要。
以前她就是要的太多了,皇上就覺得她放肆。
如今這么說一句,就像是客氣,可是他這么一說她還真的有些心動。
年世蘭皇上登基兩年了,今年會去木蘭秋彌嗎?若是去的話,皇上可以帶著臣妾嗎?
她入王府的時候,皇上還只是一個并不顯山露水的王爺,跟隨圣駕時為了方便也只帶著兩個格格或者是沒名分的侍妾,從不帶側福晉出門,算起來她也有很多年不曾騎馬了。
皇上被她一問,也有些猶豫。
他并不是一個喜歡夸耀軍功的皇帝,本來他對于這件事也興致缺缺,可偏偏今年羅卜藏丹津被平,正好可以借著木蘭秋彌彰顯大清的兵強馬壯。
他一時答應不下來,就只道。
皇上若是去,朕就讓你隨駕。
年世蘭笑了笑,眉宇間的那絲明亮就悄然綻放開來。
皇上忍不住回憶道。
皇上朕還記得你是會騎馬的。
紅衣如霞光的少女伏在馬背上揚鞭,這樣的回憶像是一束纖細卻過于明亮的光芒存在在他最晦暗艱澀的時光里?;饰粻帄Z,寸步生死,可是他想起年世蘭,總能覺得咬咬牙往前也是有奔頭的。
說到這里,他面容上難免帶出一點寬縱的溫柔來,不禁握著年世蘭的手道。
皇上朕叫他們預備一匹好馬給你,好不好?
能騎馬當然是好的,即使只是作為一只籠中鳥能暫時展翅也是很令人向往的事情。
年世蘭難得歡喜的點了點頭道。
年世蘭臣妾多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