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內(nèi),白亦非端坐在主位上,各位高級將領(lǐng)分列兩旁,氣氛沉悶的讓人感到窒息。
你和風眠被推推搡搡的押進了大廳。
剛進門,風眠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跪的那叫一個干脆,那叫一個迅速,跟你打游戲送人頭有的一拼。
——咱就不能有,哪怕一丁點兒骨氣!腿這么軟,缺鈣嗎?而且你跪的這么快,讓我站著很尷尬的??!
你眼皮抽搐了幾下,昂首挺胸,打算表演一下寧死不屈(死不悔改)但在接觸到白亦非被怒火燒的赤紅的眼睛時……
默默地屈膝,跪坐在地上,泫然欲泣,化身成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女孩。
風眠:“夫人……你身為黑女巫的骨氣呢……”(¬_¬)
你:“有多少鐵骨錚錚的人物,被你家將軍折磨得凄凄慘慘,做人要認清現(xiàn)實,識點時務(wù)?!?<_<)
想到天澤和焰靈姬……你和風眠默契的對視一眼,在心里互相祝福對方能有個體面的死法。
白亦非看著你和風眠大庭廣眾之下,窩在一起交頭接耳,好像本就烈焰熊熊的火上被潑了一桶熱油,怒極反笑,“你們兩個倒是相談甚歡,需要我給你們搬兩把椅子,讓你們坐下好好聊聊?!?/p>
“那麻煩你給我準備點果盤、點心什么的,最好再來只烤鴨?!?/p>
你正認真思考著往自己墳頭上擺什么貢品,以及如何防止別人偷吃,隨口胡謅了幾句。
“需不需要再燙壺好酒,我給你們騰個房間,讓你們徹夜長談!”
“那感情好,還是你想的周到…你拉我干嘛?”
風眠使了吃奶的勁,狠拽你的袖子,試圖爭取一下,讓自己不至于死的太過分散。
一道高大的陰影落下,遮擋住你的身形,幽深難測的目光下,你仿佛看到了通往地獄的大門。
“別這么生氣嘛~我就燒了你的一個軍備庫而已……”
“夫人說的輕松,軍備庫里可是未來一個月的軍糧和將士們過冬的被服?!睅讉€脾氣火爆的副將已經(jīng)朝你瞪起死牛大的眼睛,要不是白亦非鎮(zhèn)場,絕對已經(jīng)動手砍你了。
“用可以重新籌措的一個月糧草和冬季被服,去換駐扎于此的近五萬軍士以及在座各位的寶貴生命……”
你看著那個在你面前叫囂的陌生副將,“我覺得,這是一個劃算至極的便宜買賣,閣下以為呢?”
你從袖子里,將撿到的陶瓶拿來出來,“這是你們的運糧車上掉下來的,也是這次所謂瘟病的元兇。”
“夫人,你的意思……這次的瘟病是……人為的!”
風眠從地上爬起來,抓著你的手臂,激動的將你從白亦非的身側(cè)搶了過來,雙手掐住你的肩膀,整個人都在顫抖,雙目通紅,近乎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
沒人知道他的自責,哪怕從未有人責怪他,可午夜夢回之際,那些平日里鮮活的生命,渾身是血,在病痛中掙扎,最后不甘死去的畫面,都會不斷撕咬這他的心,不斷的告訴他,這都是他的錯,是他對不住他們,是他的過失害死了朝夕相處的兄弟,可現(xiàn)在……你卻告訴他,這些都是蓄謀已久的毒計……
“根本就沒有什么瘟病,這瓶子里裝的是一種名叫寄骨葵的花的花種,通過寄生在活物的身體里,將他們的內(nèi)臟和肌肉全部融化成血水,成為供它生長的養(yǎng)料,直到將宿主吸食干凈,它會在骸骨之上,開出驚艷天下的絕色。”
風眠跪倒在你腳下,發(fā)出野獸般嘶吼的嗚咽,凄厲的如同失去了最后一只幼崽的孤狼,大滴大滴的水液滴落,打濕了你的裙擺。
整個議事廳里,除了你宛如一個局外人一樣無知無覺,其余的將領(lǐng)的都低垂著腦袋,被捏到咯咯作響的趾骨,無言的訴說著他們的悲憤。
能坐在這里的沒有一個人是傻子……來自王都的軍糧……遺落的毒瓶……一切都已經(jīng)足夠清晰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