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能生下長子,我就去求皇阿瑪立你為福晉?!?/p>
“愿如此環(huán),朝夕相見?!?/p>
“宜修,柔則是你的親姐姐,她入府后你要多照顧她?!?/p>
“宜修,弘暉已經去了,但柔則有了一個月的身孕,她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且你頗通醫(yī)術,你便好好照顧柔則吧。”
“宜修如何能與純元相提并論。”
“佛口蛇心,你真是讓朕惡心?!?/p>
“朕與她死生不復相見。”
“死生不復相見,死生不復相見……”軟榻上的藍衣女子喃喃自語。候在一旁的侍女一臉擔憂地望著她,欲言又止,從前日小姐起床后,便有些不大一樣一直魂不守舍,總覺得小姐周身的氣質滄桑了許多。即便是王爺來用膳,小姐也總是悶悶不樂,不與王爺親近。
“剪秋,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著?!币诵蘅粗羟镆簧砬嗌珜m裝,年輕青澀又有朝氣的模樣,只覺得恍然隔世。 “是,那奴婢先下去,小主有什么吩咐一定要叫奴婢?!?/p>
她本以為自己死后會下地獄,卻不曾想一睜眼,竟回到了剛與皇上成婚不久的日子。許是上蒼庇佑,讓她能在臨死前見一見剪秋,見一見還未與柔則見面的心里有她的胤禛。后來才發(fā)現自己似乎真的回到了在王府的時日。只是每晚夢里,前塵往事總會一一呈現,提醒著她的痛苦,她的罪孽。
宜修坐在梳妝臺前,望著銅鏡中的自己,稍顯稚嫩的臉龐,旗髻上多以絨花點綴,不施粉黛就有一種青春美好之感。破敗的身體,眼角的細紋,發(fā)白的頭發(fā),曾經是她痛心之處,如今好似不值一提了。她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夢,只是,烏拉那拉氏宜修,從不認輸。
“剪秋,讓江福海去前院看看,四爺可回來了。是否來葉蓁閣用晚膳?!奔羟飸潞?,屏退眾人,說道“小姐,您真的要用姨娘給的生子方子嗎?這藥方太過霸道,奴婢怕……”
宜修聞此一時心驚,想起以前也是因為用了這個藥方才有了弘暉,卻也導致弘暉先天不足時常受驚發(fā)熱,最后不治而亡。“先不用了,左不過我與四爺剛成婚,其他兩個格格一時倒也不足為懼。我先調養(yǎng)好身子,你去找郎中開些調養(yǎng)身子的坐胎藥就行?!?/p>
剪秋此時也松了一口氣,雖然四爺說小姐生了長子就可以冊為福晉,只是這方子過于霸道,姨娘當初就是用這方子生了小姐,卻也傷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了。
江福海進入房間行禮回道“側福晉,王爺已經回到府中,往葉蓁閣來了。”宜修有些驚喜,忙問剪秋自己裝扮是否得當。
“宜修最近可還好,爺瞧著你這幾日總是神思倦怠?!必范G一邊說話,一邊往屋里走。宜修連忙上前行禮“妾身前幾日頭痛,如今已大好了,勞爺操心,是妾身的不是?!?/p>
胤禛牽著宜修的手坐下“哪里就是你的不是了?爺喜歡你才會心疼你,記掛著你?!碧K培盛上前將一個緞面月白色錦盒打開,里面正是一對鴛鴦冰種翡翠貴妃鐲?!霸溉绱谁h(huán),朝夕相見?!必范G親自將手環(huán)給宜修戴上,認真的神態(tài)讓宜修覺得無所適從。從柔則進了王府,他再也沒有像這樣溫柔以待。宜修低頭看著這對手鐲,她曾因為這句話戴了一輩子,這對手鐲,這句話,又何嘗不是禁錮了她一輩子。